百姓们此番举动,足以见得陆归舟在他们心中的分量。
橠白在房中对镜,聂秀在为她梳妆打扮。
他们的婚礼是在公廨办的,橠白也无甚么娘家可言,迎亲送嫁这种礼节便做不得了,但花轿的步骤不能省,于是便将其改变了些许,橠白会照常上轿,再由陆归舟骑着高头大马在前方引路,绕着云州城吹吹打打行上一圈再折返回公廨,由此便算是行了迎亲与送嫁的那一步了。
吉时已到,鼓乐喧天,橠白在喜娘与聂秀的搀扶下上了花轿,橠玦也自身后一路跟随,护送妹妹上轿。
陆归舟跨马而上,开始吹吹打打的绕城而行。
陆归舟除了卫通这一举,于云州城的百姓来说无异于是壮举,他今日成亲,骑着高头大马这一路上,几乎是人人恭贺。
黄昏时分,花轿行会了公廨大门,陆归舟下马,依照礼数踢轿门、跨马鞍,最后,背着橠白进了大门。
陆归舟成亲,其下属官员全都到场了,那赵文斌自然也在其中,他们争相与陆归舟敬了酒,说了些恭贺之词。
月儿上了柳梢头,宾客渐散,微醺的陆归舟心情激动的入了洞房。
终于是等到了这一刻了!陆归舟心情激荡,开那新房门之前,还深吸了一口气。
新房之内,红烛摇曳,岸上摆着两盏合卺酒。
绣帐低垂,盖着红盖头的橠白就坐在那床沿之上,也不知她是如何的神态……
酒意上涌,陆归舟有了些许恍惚之感,他忙就上前去,将掀盖头、饮合卺酒等仪式行完。
喜娘出去了,新房里只剩了陆归舟与橠白二人独处了。
橠白侧目抬眼,望向了陆归舟。
陆归舟偏头侧目,望向了橠白。
四目相对的一瞬,二人的脸上皆是一热,早已经亲密无间的两个人,此时竟又双双害羞了起来。
陆归舟也算是满腹诗书,可此时竟甚么也说不出来了,那一双大手攥了赤红色的衣摆,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此往复着,喉结反复的上下滚动,倒像极了那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初入洞房。
橠白亦是害羞垂眸,一眼就瞧见了陆归舟那双局促不安的大手,她不由得莞尔,都亲热过多少次了,他竟然还是这么紧张,还真是可爱得紧。
她想着,忍不住就伸过了手去,覆在了陆归舟的手背上。
陆归舟感受到手背上的传来的独属于橠白的温热,局促瞬间消散,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一瞬之后,他便反手将橠白的柔荑握进了掌中,低声道:“橠橠,我……我们是不是该歇息了?”
橠白微抿红唇,低声的“嗯”了一声。
陆归舟犹如得了令,忙不迭的就将身子一转,为橠白宽起了衣裳。
橠白也不别扭,任由他动作着,只那腮颊上的红晕却是愈发的重了。
红帐缓缓垂下,掩去了一双人影。
橠白身上那赤红色的嫁衣在陆归舟的动作下层层解落,露出来内里那绣着铃兰的绯色兜衣来了。
陆归舟的手滑过她滑腻的肩头,感受着掌下的温热。
“往后……”陆归舟开了口,轻声细语:“往后就该唤我相公了……”
橠白闻言,低垂下了眼眸,柔声的唤他道:“相公……”
听她这一句“相公”,陆归舟心头一热,捧起橠白的脸来,便是一阵狂风骤雨般的吻……
红烛噼啪作响,帐内春光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