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什么?!
说的不会是那什么婉清神女吧!
为什么要说她是自己的母亲——独孤朝露为此感到疑惑的时候,具光咎恰到好处的提供了解释:
“怎么,殿下难道没有发现么,那个人的名讳,可就是贵后大人的名字,而且,她身上没有活人的气息,不是贵后,又该是何人呢。”
独孤朝露:……她不知道这个婉清神女是谁,却很肯定她绝不是自己的母亲。
当时她就在现场围观,她可丝毫没感觉到任何属于母亲的气息出现。
而且她的母亲本名,难道不是倒过来的清婉两个字吗?到底是怎么认错的——
独孤朝露想到这里,就干脆的问出来。
具光咎眨了眨眼,哦了一声,很随意的回答: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人族的名字,真是有够麻烦。”
独孤朝露:……
她觉得,与其说是人族的名字麻烦,不如说是鬼族对人族的文化了解当真是匮乏到了贫瘠的地步,堂堂一个鬼王,竟然还没她一个小孩子明白的多。
但这个误会实在是让独孤朝露无法接受,又气极反笑:
“她不是我的母亲,你们认错人了——你这个眼睛和记性都不怎么样的鬼王,闲得无聊,还是多看看人族的书册吧。”
“那不是更无聊枯燥的事情吗,只有柳雪蒲那家伙才会对人族的东西感兴趣。”
具光咎看向独孤朝露,丝毫没犯错的心虚感,反而很坦然的说道:
“纵然认错人了,殿下难道不打算回去鬼域么,还真准备做人族么。”
独孤朝露想也不想就选择了拒绝:
“那是我的事情,和你无关,至少我不会和你这种拿我母亲做诱饵的鬼族回去。”
具光咎便笑道:
“那可由不得殿下了,殿下既然主动从风雅门出来,就该知晓将要面临什么了。”
鬼王是众鬼需要仰望的存在,但还没有成长起来的鬼王后裔,在其他鬼族眼中,可也是滋养鬼气的最大养分啊。
独孤朝露呼吸一滞——是了,送她一路回到风雅门的某位长辈,再三告诫过她,当年她的父母契定婚约时,就已经以天道立誓,无论将来世情如何变换,鬼族绝不能在风雅门生事,凡有违背,必遭天谴。
但独孤朝露总不能一辈子都待在风雅门——这是鬼族的想法,于是这许多年月一来,从未放松过对风雅门的监视旁观。
而独孤朝露从风雅门出来的时间,甚至比它们所预料的更早,且好像并没有任何防备的样子,甚至她所在的师门都没什么居安思危的意思,在昆吾山庄上可谓是大出风头。
少年人总是这样,对大人的再三劝慰不放在心中,以为不过是说来束缚自己的话,而等真正踏出安全区域之后,才知晓那些警告都是长辈们血淋淋的教训,有些人还有回头的机会,有些人却再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显然独孤朝露属于后者。
而正如具光咎所预料的那样,在喧闹无比的昨梦城,又是年节这样的特殊时节,找到独孤朝露落单的时候,实在是太过容易。
机会一旦得到,就不可能任其溜走。
一阵浓郁黑雾铺天盖地笼罩而来,独孤朝露置身在鬼雾之中,感受到对方释放出来的威压,却直面眼前的鬼王,没任何犹豫的拒绝:
“没有师尊的吩咐,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师尊?”
具光咎重复了这两个字,仿佛是觉得很好笑一样笑出声来,似乎是带着怜悯的神色看向仍然天真的独孤朝露:
“人族的命令,如何能够号令鬼族之王,殿下,您可不要被狡诈的人族骗了,不过是当你做新奇的玩具,或者利用的法器罢了,小殿下怎么还当真起来了。”
独孤朝露已然感觉道全然的不悦:
“我倒是觉得,现在是你这个鬼族想骗我离开师尊,而且说师尊的不是,才是不怀好意。”
说话之间,独孤朝露已经挥出长剑幽兰露,漆黑的剑身在流动的灯火映照之下,剑身上流动着墨色的兰花纹路。
具光咎感受到她身上被激发出来的鬼气,挑了挑眉,道:
“殿下要为了一个人族,对同族动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