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恶寒顺着脊椎爬升。
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这样的伤口很容易感染,甚至要了他的命。
“把抗生素给我。”罗泽凯不敢怠慢。
伊莲娜把药送了过来,程钧也递过来矿泉水让罗泽凯洗洗。
“这水不能随意浪费,”罗泽凯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地将那瓶矿泉水推开,“这是我们的命。”
烈日已高悬头顶,热带的阳光像火舌舔舐着沙滩,每一滴水分都可能是未来几天的生死之别。
他不能用它清洗伤口——至少现在不能。
他转头看向伊莲娜:“帮我把绷带撕开一条口,再用酒精棉片擦一下手。”
说完,从急救包里取出一支抗生素,拧开盖子,直接将粉末倾倒在伤口上。
刺骨的疼痛让他牙关紧咬,额角瞬间沁出冷汗,身体不受控制地绷成一张拉满的弓。
“嘶——”他倒抽一口冷气,却没叫出声。
伊莲娜看得心惊,忍不住别过头去。
“不要管我,你们继续搜。”罗泽凯咬着牙,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伊莲娜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听从了他的话,咬紧嘴唇,转身继续在残骸中翻找。
程钧也默默退开几步,低头拨开一堆烧焦的座椅残片。
就在这时,程钧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他蹲下身,从一具穿着制服的空乘人员遗体压着的破损行李箱缝隙里,用力抽出一个黑色的、皮质的东西——
一个边缘磨损严重的硬质手枪套。
“这是……?”程钧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就想解开扣带看个究竟。
“别动!”罗泽凯猛地低喝一声,快步走过来,“让我来。”
他接过枪套,轻轻一抽——
“咔。”
一柄银灰色的半自动手枪滑入掌心。
枪身有轻微刮痕,但整体完好,保险处于关闭状态。
他熟练地卸下弹匣——
八发子弹,满膛。
再拉了一下枪膛,确认无弹,随后重新装回弹匣,动作干净利落。
“你懂枪?”伊莲娜睁大眼睛,声音里带着震惊。
罗泽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地在那具遗体身上的口袋里摸索,很快翻出一个证件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