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还真有,江老师下午帮我代两节课吧。”
高培终于提出自己蓄谋已久的请求,把下午的课都换出去,中午就骑着自行车走了。
厨房没塌。
这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可他刚把自行车靠着路边停好,就看见田曼推门出来,额前的头发有些凌乱,眉头还紧紧皱着。
“小曼,怎么了?我看你店里没开门,家里有什么事吗?”
田曼看见他在门口还有些惊讶,但也没多问,一边锁门一边回答他:“我妈发烧了,我去药店给她买点药。”
厨房的屋顶一直都有点漏雨,但是她们母女俩实在搞不定修房顶这件事,这边雨水本来也不多,下小雨就
放个盆接着。很多邻居家里也是这样的,田曼就一直没放在心上,想着有空再去请人来修,实在没想到会下那么大的雨。
盆已经接不住了,两人只能尽量把厨房里的东西都搬出来,进进出出的难免被雨淋湿。
昨天晚上还特意喝了姜汤才睡,田曼没什么事,可是田婶今天早上还是烧起来了。
第43章陪护陈旧的饼干盒
田婶昨天夜里就偶尔会咳嗽几声,早上体温开始升高,刚开始还能起来做早饭,还催着田曼赶紧去店里开门。
田曼实在不放心,在家里磨蹭了一会儿,就看着她脸色越来越差,躺在床上休息也没见好,这才想着赶紧去买点药。
高培勾起脚撑,拍了拍自行车后座让她坐上来:“我骑车带你去,比你走着快。”
事出紧急,田曼一时也顾不上男女之防,抬腿坐在他身后,怕影响他骑车的平衡,双手捏着他的衣角。
淋雨之后的发烧咳嗽,药店里坐诊的医生听着她的描述,把大大小小的药瓶摆出来,这一瓶倒出两片、那一瓶又倒出四片,一颗颗按照剂量配好,依次放进柜台上的小纸包里,手指翻动把纸包折得严丝合缝,交代田曼这是三天的量,每天三次,每次吃一包。
田曼接过纸包收好,高培已经抢着把药钱付了。
两人临出药店之前,医生还嘱咐了一句,要是吃了药也不见退烧,还是得赶紧去医院。
退烧药、消炎药、止咳药都配进去了,要是普通的头疼脑热肯定都能解决,解决不了就得去医院用更强的药。很多人对西医的认知还不够全面,医生也怕在家里拖出问题来,该嘱咐的还得嘱咐到。
等着药物起效的功夫,田曼拧着毛巾不停擦拭着田婶的额头和手心,想用这种办法帮她降降温,还不停地念叨着自己的懊悔。
“我应该早点想着把屋顶修了,不该一直拖着的。”
“昨天就不该让她跟我搬东西,我自己多跑两趟也就搬完了。”
“都怪我,我妈身体本来就不好……”
可是谁都没有后悔药,无法拨动时钟回到昨天,高培也只能陪在她身边,不停地安慰她。
“田婶会好的,只是感冒而已,你也别太自责了。”
“谁也预料不到昨天会下雨,以后咱们再小心一点好了。”
可是感冒药和他的安慰都不起效,田婶吃了药还是迷迷糊糊的,脸都烧红了,浑身酸痛得难受,下意识抓着田曼的手,却根本都握不紧。
田曼把水银温度计夹在她的腋下,煎熬地等着时间一到就拿出来,却慌得连温度计的数都读不出来。
她们娘俩相依为命很多年,高培理解她对母亲的依赖,也看出她心里的着急,接过她手里的温度计,捏在手里滚动过微小的角度,又看了一遍确认数值,才开口跟她说:“39度了,小曼,我们还是送医院吧。”
从发现田婶发烧开始,田曼就一直处于六神无主的状态,她几乎已经失去独立思考的能力了,这个时候最需要一个主心骨,高培冷静地帮她做出选择,不能拖着了。
“对,送医院,该送医院。”
田曼把人扶起来,高培半蹲着在床前扎了个马步,没费多少劲就背起来了,还不忘嘱咐她找件厚衣服盖上。
不能骑自行车,他打算亲自背着田婶去医院。
老人家很轻,压在背上几乎没什么重量,大概是年轻的时候太操劳,她这几年身体一直都不太好,白发也越来越多,穿针的时候已经看不清针眼了。
每次生病对田曼来说都是无尽的焦虑,如果失去妈妈,就意味着她在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亲人了。
田曼强打着精神,拉开柜子里抓起一把钞票,连面额都没看,跟在高培身后直奔医院急诊。
分诊的护士过来问基本情况,高培把人放在平车上,推进诊室让医生先做检查,他在各个窗口之间奔波,挂号、缴费、办手续,等着医生写好处方,再跑一趟去交药费。
医生初步判断应该是肺炎,但是幸好送来得及时,炎症范围还没有蔓延,住院输几天液就好了。
田曼看着医生又是测体温又是用听诊器检查,护士从肘窝抽了好几管血,最后还要从手背再插进针管输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