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道:
“还是母亲想得周到,江守忠,去办吧!”
江守忠领命而去。
太后斜倚坐榻上,侧头看了一眼,随口道:
“这种小事,随意打发个人去知会御膳房一声就够了,巴巴的偏让他去,你身边哪能轻易离人?”
永安帝笑道:
“儿子不是想着,这是母亲的吩咐,怕别人办不好么!”
“再说,儿子也还没到离不得人的年纪。”
太后觑了他一眼,道:
“知道就好!”
“既是还年轻,就该做些年轻人要做的事!”
暮色四合,宫灯初上,春禧殿外内监高唱:
“陛下驾到!太后驾到!”
众人皆起身行礼:
“恭迎陛下,太后娘娘!”
片刻后,一个中气十足浑厚有力的低沉声音响起:
“平身。”
纪云瑟余光瞥着周围,与众人一同起身落座,她坐在赵沐昭的身后,微微偏过头看向正中主位上的永安帝。
这是她入宫许久后第一次见皇帝,这位据她所知已年近不惑的帝王,身着盘领窄袖衮龙袍,看着不过三十来岁,保养得极好,刚毅的脸部线条分明,眉目清朗儒雅,举手投足间又透着冷峻的威严。
与她从前比照着裕王和蔚王想象出来的皇帝模样倒是相距甚远。
看来,那两位年长的皇子,是没一个遗传了这位帝王的容貌和气质呢,真是可惜!
宫人们鱼贯而入,从上至下,依次给每个长条案桌上摆满各色佳肴珍馐。
片刻后,永安帝淡笑着举起酒盏,道:
“这是今年宫里新酿的荷花蕊,大家尝一尝。”
“至于女眷们,就用些桑葚酒吧。”
众人皆起身举杯相和,一杯饮毕后,方坐下开始用菜。
晏时锦坐在涟亲王的下手,宫人知他从不饮酒,早已给他换上了今年的雨前龙井,他喝了一口,目光似不经意看向赵沐昭身后,频频看向永安帝的少女,眼波流转间,似透着期待与紧张。
她今日穿了一件颇为显眼的鹅黄衫裙,满头珠翠耀目,衬得原本就娇艳的容颜更加夺目,不仅吸引了他的目光,坐在他斜后方的赵峥更是看直了眼,直到赵如昕小声提醒他:
“哥哥,快举杯!”
众人齐敬太后,年轻的帝王又劝了两轮酒后,有小内监行至晏时锦身旁,将一封密函交给了他。
他看了一眼,对小内监道:
“你告诉紫电,让他在殿外先等着。”
小内监答应着去了。
一时太后道:
“宫里许久没有这般热闹了,今儿个人来得齐,不如行个酒令如何?”
众人见她高兴,皆应声说好,永安帝笑着问道:
“不知母亲想行个什么令?太难的,儿子可不会。”
太后看了他一眼,道:
“让孩子们玩吧。”
“我出来时,瞧着月季开得正好,不如折一枝来,行个‘击鼓传花’的令,若到了谁手里,不拘什么,表演一个才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