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绎已准备好了一切,他亲自在院墙外接应,和纪云瑟一人骑一匹马,分别带上崇陶和效猗,直接取道下山往南走。
这也是沈绎早就想好的,若是他们在城内做这些,以晏时锦做为京卫司指挥使的能力,说不定会很快发现端倪,立即封城,他们根本无法出京。
但南云山本就在京郊,四通八达,随便往一个方向跑,晏时锦就算怀疑纪云瑟没死,也不可能派那么多的人马漫无目的地追。
“云瑟,你能行么?”
沈绎知晓她从小没有学过骑术,有些担忧。
纪云瑟拉住马鞍利落地上了马,讪讪一笑,道:
“夫子放心,我已经学会了,又练了好几次,不必担心。”
自那日马球会后,晏时锦又抽空教了她几次,一个会教,一个愿学,自然上手就快。
沈绎看了她一眼,也不再多问,让身后的效猗抓紧他的衣裳后,策马扬鞭。几人彻夜赶路,终于在天擦亮时,赶到了通州漕运码头。
已经有一艘运送茶叶的船只在那里等着,几人下马后,沈绎先行上船与船家交谈。
崇陶和效猗从没有骑过马,更是第一次这样快马赶路,有气无力地扶着一棵大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纪云瑟虽骑过几次,但也觉得被颠簸得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但看她们小脸煞白,只得先去安抚她们两个。
崇陶摆摆手道:
“姑娘放心,奴婢没事。”
她看了一眼身后走来的路,兴奋地说道:
“咱们真的逃出来了!”
纪云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淡笑一声:
“对!咱们逃出来了!”
日后,她再也不必背负侯府的重压,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自由如风,无拘无束。
望着初升的朝阳,点点金光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少女不禁闭着眼睛张开双臂雀跃起来。
沈绎从船舱中走出,看着她的模样,也不禁弯了弯唇角,又立刻招呼她们,道:
“快些上船吧,等见到你姨母再高兴也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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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章齐侯府,睡梦中的纪筌和魏氏被急促的敲门声
惊醒,纪筌带着几分愠意向门外问道:
“什么事?”
管家的声音带着十足的惊恐:
“侯爷,大小姐…她出事了!”
魏氏起身点亮了屋内的烛火,诧异地看向纪筌:
“侯爷,这……”
纪筌套上外衫,道:
“我去看看。”
刚说完,窗棂上已经透入了火光,纪筌一开门,差点被院子里整齐的一排烛火闪瞎了眼,待他揉着眼睛适应了眼前的光亮后,看见是一队身着铁甲的直卫围了一圈,正中一个隽挺高硕的男子负手而立,身着修身曳撒,通身的威厉极具压迫感。
背着烛火,纪筌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但他腰间的莹白玉佩却反射着火光,上面刻着的一个“晏”字格外刺目。
纪筌心下一凛,随即拱手道:
“不知指挥使大人亲临寒舍,有…有何…指教?”
晏时锦目光凉凉,向他正正地看过来,却未开口。紫电上前躬身抱拳行了个礼,又抬手道:
“纪侯有礼了,抬过来。”
看着三具烧焦的尸体摆放在院子里,纪筌吓得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稳,一旁的管家立刻扶住他,道:
“侯爷莫要难过,大…大小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