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瑟皱了皱眉:
“姨母不是一早就递交了各式文书么?江州这边也是打点过的,会不会是盐茶道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管家亦十分不解:
“老奴不知。”
“论理,咱们是在江州经营,找好了铺子,有了这边府衙的签印,道府那边自会盖章发帖,却不知为何,又出了变故。”
他又劝慰纪云瑟,道:
“不过,生意场上,不可预见之事甚多,想必二小姐留在扬州,会有解决之策,您不必担心。”
“只管等消息就好。”
纪云瑟答应了一声,苏滢的行事她自是不必担心,如今倒要想想她自作聪明弄来的那一屋子的布匹该怎么办,若曾氏真的不来找她,那这上万两的银子的货,恐怕就得折价处理。
她有些不甘心。
回到绸缎庄,掌柜的亦有些坐不住了,已经过去了好几日,曾氏竟真的没有上门:
“盯着曾家采买的人说,他依旧还在江州,并未出城。”
也就是说,他们没有重新进货的意思。
纪云瑟道:
“那咱们要做好将这批料子另卖的准备。”
她喝了一口冰冰凉凉的梅子汤,细想了想,道:
“你去打听打听,最近江州有哪些大户人家有喜事要办,还有,让裁缝师傅赶制几套新颖别致的衣裳出来,我想个法子送给罗家四小姐,她的生辰将至,必是要办生辰宴的,到时让她做咱们的活招牌,或许在江州的贵女圈子里,能以售卖成衣的方式,消耗一些布料。”
掌柜的应声,道:
“正好这两日,铺子新制了几套衣裳,我去拿来给您看一看,若是您觉得好的话,估摸着跟您一般大的姑娘们也会喜欢。”
说罢,便让人将样衣取过来,纪云瑟亲自试过,按着自己的喜好,又细想了想罗姝平日偏爱的颜色式样,让他们改去。
忙了一整日,直到入夜,方闲下来。
崇陶和效猗命人将浴桶抬入房内,纪云瑟沐浴完毕,便准备歇息,她如往常一般,倚靠在床头看一会儿话本子。
看到书里脸红心热的一段文字和一旁的插画时,竟然渐渐觉着身上某处有了异样的酥麻反应。
从前,她也看这类言辞大胆、画风奔放的话本,但说实话,对其中描绘的男女亲近并无甚感觉,仅有的想象,也就是停留在亲吻上,直到那次在马车,晏时锦对她……
那种欲仙欲醉的切身体验,让她对男女之间的亲密有了实感,在忍不住想去探究的欲望驱使下,竟隐隐生出了许多期待……
“姑娘!”
“已至近亥时了,您怎的还没睡?”
一声轻呼,让少女身上骤然起来的鸡皮疙瘩瞬间散了回去,崇陶见她的屋子里一直亮着烛火,已经推开了门,看她涨红的小脸,诧异道:
“姑娘,您怎么了,身子不舒服么?”
“是不是太热了?”
“可要奴婢再给您加一个冰鉴?”
“我…没事。”
纪云瑟将她伸过来摸自己额头的手挡开,立时合上让她看得一时忘了时辰的书册,轻咳了两声恢复理智,道:
“我…我这就睡了。”
她垂眸将书册塞入自己的枕头下,径直躺下,崇陶给她盖好了被衾,吹熄了两盏烛火后离开。
夜色浓稠,屋内只有一盏微亮的灯影摇曳,纪云瑟阖上眼,脑海中隐约浮现插画中的场景,迷迷糊糊中,有一张俊朗无俦的面孔,和他若隐若现的身体线条出现在眼前。
男子拥她入怀,阔实的胸膛紧贴着她,覆唇吻了过来,勾着她的唇舌厮混缠绕,她被亲得七荤八素,却莫名的畅快。
甚至渐渐地分不清是谁在主动。
她忽的回到了漪澜苑的拔步床,红艳的帐帘透过微暖的光,映着男子清晰光洁的下颌线条,周遭是暧昧旖旎的气息,帐内一片温热潮湿,她抱紧了男子,主动迎了上去……
与此同时,江州城北郊外的隐秘宅院内,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躺在李福的身旁,沈绎正在为二人细细诊脉,晏时锦在一旁看着他复杂的神色,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