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必须要治好他,同时为了他开口,还要将她的女儿救活。
但是,他们今日与夏氏那边的人交手,再把人救来此处,对方很容易就发现他们的形迹,说不定很快就会寻过来,他们虽然武功不凡,但毕竟人少,如今只能希望青霜尽快搬来救兵。
果不出所料,沈绎在里侧开始施针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屋顶上就有了细细簌簌的脚步声,下一瞬,一支箭矢擦破窗扇疾飞进来,掠过晏时锦微侧的脸颊,深深地刺入他身后的立柱上。
屋后的紫电立时飞身上墙,屋顶刀剑声响起,赤霄依旧护在门口,仔细查看四周动静。
突然一个黑衣人从房梁上倒挂而下,长剑直直向赤霄刺来,赤霄翻身躲开,立刻利剑出鞘,与他缠斗起来。
渐渐的,黑衣人愈来愈多,晏时锦行至里间,向沈绎道:
“有我在此守着,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只管用心救人。”
沈绎擦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汗粒,点头应了一声,继续将在火上消毒过的针浸入解毒药后,刺入小女孩的穴位之中。
有几个黑衣人绕过被数人缠斗住的紫电和赤霄,进入屋内,晏时锦手气剑落,将几人刺伤,突然,有一人从斜后方突然窜出,一个挪移,绕过晏时锦到了沈绎身旁,剑刃映着寒光扫来,被晏时锦回手一剑挡住,一脚将人踢出窗外。
黑衣人突然增多,晏时锦整个人被团团围住,他既要持剑对付向他刺来的利刃,又要分身关注挥向身后沈绎的剑影,替他扫清危险。
幸好沈绎也不是懦弱庸碌之辈,并未被近在咫尺的打斗所扰,干脆利落地为李福之女行针。
整个院落陷入刀光剑影的打斗中,还有不断从院墙外射入内的乱箭,直到一声鸣镝响起,有整齐划一的马匹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青霜先一步到达,挥剑砍死几个黑衣人后,大呼一声:
“世子,戍兵已到!”
而另一边,城东的苏氏绸缎庄库房,一阵突然的喧哗声撕裂了沉寂的夜色。
“有贼人闯入,快去保护小小姐!”
崇陶和效猗被破竹急促的敲门声叫醒,忙忙地披上衣裳,冲入纪云瑟的房内。
少女从一方未尽的缱绻中醒转过来,看见面色凝重的两个婢女,再看窗棂隐约透进来的晃动的人影和明显的刀剑之声传来,愣了愣神,方明白过来:
“真的来抢料子了?”
效猗紧紧抓着她的手,一脸焦灼,道:
“奴婢不知,但奴婢和崇陶过来时,的确看到有几个蒙面的黑衣人,正在与破竹流水他们打斗。”
纪云瑟握紧她们颤抖的手,安慰道:
“不怕,破竹他们几个武功高强,不会有事!”
她已经见过一次水盗,不似二人这般慌乱。
话虽如此说,但她到底也不太放心,穿好外衫后,她悄悄行至槛窗旁,微微开了一条缝看向窗外,一道剑刃寒光闪过,一旁的崇陶赶紧过来关紧了窗扇。
“姑…姑娘,这…这怎么办?”
纪云瑟深吸了几口气,道:
“我去吩咐破竹,一定要抓到一个活口!”
效猗见她去开门,忙拦住:
“姑娘,您千万别出去,这太危险了!”
“破竹机灵,他知道该如何做。”
纪云瑟道:
“无妨,我连水盗都见过了,还怕这几个小贼?”
“那样多的布匹,我倒要看看就这几个人,要怎么个偷法!”
崇陶和效猗对视了一眼,二人紧紧按住门,不让自家姑娘出去。僵持间,一仞剑尾骤然门缝插入,“嗖”的一声擦着崇陶的外衫刺进来,几人惊得花容失色,纪云瑟忙将腿已吓软的崇陶和效猗拽过来,紧贴墙角,屏息静气。
崇陶颤抖着声音:
“姑…姑娘,怎…怎么办?”
“屋内有人!”
门被骤然推开,一个蒙面黑衣人闯入,目光如炬扫视屋内,纪云瑟心一紧,迅速将已经呆愣的崇陶和效猗推到一旁,自己抡起一把绣墩直接砸了过去。
黑衣人闪身轻易躲过,仔细看了一眼纪云瑟,立刻向屋外嚷了一句:
“是他家小姐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