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不知道那些人是咎由自取。可是,姨母那么多年听之任之,并未采用非常手段反击,是姨母不知道他们的软肋么?
不!是苏氏在扬州多年,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而只有他们大房无所依仗,才忍住没有下手。
如今,这厮给了各房釜底抽薪的一击,虽然算是彻底解决了大房被觊觎的困境,但只要事发被各房发现端倪,他们睚眦必报,定会伺机报复。
姨母是女子有许多不便,与州府的各官员自然不如苏氏其他几房亲近,要想避祸,她们就必须和晏国公府捆绑在一起。
纪云瑟满脸怒意,拍案而起,就要起身离开,行至男子面前时,被一只大掌捞了过来,跌入他的怀里。
纪云瑟也不跟他客气,用力推了过去,却听他“嘶”了一声。
纪云瑟:
“…你不是没有受伤么?”
晏时锦强行搂住她:
“内伤……”
她强忍忿闷,停下没有再动,他轻叹一声:
“生气了?”
纪云瑟带着怒意看向他:
“其实你根本不需要做得那样绝!”
“离间计就足够了,他们各自为政,自然瓦解。过了这一关,姨母身上大好,断不会让他们得逞!你这样,分明是为了……”
“可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
晏时锦一句话打断了她,
“有我在,绝不会让你有任何可能存在的欺辱和险境。”
纪云瑟冷冷扫了他一眼:
“但我不需要!”
她不需要这厮打着护她的旗号,将她关在笼子里!
“我也不可能一直躲在你的羽翼之下,从前的十几年,我都是这么过来的,以后也不需要你再干涉!有人欺负我,我可以自己想办法反击!”
晏时锦覆唇过去,将她未发泄出来的怨气堵回口中,却不搀杂什么欲望,待她不抗拒后便分开,罕见的温柔。
他道:
“我知道,你素来不喜约束。”
“我答应你,以后我做什么事,若是与你有关的,定会提前与你商议。”
纪云瑟咬唇看着他,不发一言。晏时锦见她已然冷静下来,握着她的手,摩挲着她的腕骨,道:
“苏氏的事,没有你想的那样简单。并不是解决了眼前的认嗣一事就能高枕无忧。”
“趁我在扬州时,一劳永逸,他们日后就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
他们长房就苏滢和纪云瑟两个女子,苏滢的经商之才固然不可小觑,但晏时锦深知她做为女子,有很多行事不便之处,况总归有些妇人之仁,焉知斩草不除根的后果。
气氛略微缓和,晏时锦抱住她,头靠在她的肩头:
“我昨日一夜未睡,今日一日不曾用膳,你能不能心疼心疼我?”
纪云瑟眨了眨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素来威冷森厉的高硕男子如今小鸟依人般靠在她身上。
其实,事到如今,她也并不是有多排斥与他捆绑一起,只是,他不该什么都瞒着她,私下安排好一切,让她别无选择,被迫接受。
少女扯了扯唇角,终是说道:
“你确定,以后有什么事都会先与我商议?”
“不再牛不喝水强按头了?”
晏时锦抬起头,捏着她的下巴,笃定道:
“不会强按。”
纪云瑟撇了撇嘴,“嗯”了一声,却听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