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县城医院,看到母亲伤势严重(多处骨折、内脏有出血迹象)、当地医疗条件有限、医生面露难色的样子,苏晓冉几乎崩溃。
“必须转院!去江城!”张卫东当机立断,“这里的条件处理不了!”
他立刻联系了江城临时医疗中心(盛世医院筹建期间的过渡机构),让四位导师和专家团队做好准备。
随后,他亲自与院方沟通,借用救护设备和随车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将苏母转运上车。
回程的路,仿佛更加漫长。
张卫东全神贯注地驾驶,苏晓冉紧紧握着母亲的手,不停地鼓励她。夜幕降临,车灯划破黑暗,如同承载着生命的希望。
终于抵达江城临时医疗中心时,陈子良、华杜渐等人早已等候在门口。
迅速会诊后,四位导师各施绝技:林家厚手法精准地处理骨折复位;陈子良银针稳定生命体征、缓解剧痛;华杜渐开出内服方剂促进内伤愈合;张学成则以独特方式安抚病人惊恐的情绪。
中西医结合,效果立竿见影。
苏母的情况很快稳定下来,脱离了危险期。
看着母亲呼吸变得平稳,沉沉睡去,苏晓冉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巨大的疲惫和后怕袭来,她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张卫东及时扶住了她。
“谢谢……张书记……谢谢您……今天要不是您……”在空旷的走廊里,苏晓冉仰头看着张卫东,泪水再次决堤,这一次,是感激的泪,也是某种情感宣泄的泪。
灯光下,她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激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依赖与情愫。
激动与感激交织之下,她忽然踮起脚尖,飞快地在张卫东脸颊上亲了一下,随即满脸通红,声音细若蚊蚋却又带着豁出去的勇气:“张书记……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如果您不嫌弃……我……”
话未说完,但意思已然明了。
少女怀春,英雄救美,恩情与仰慕交织,此刻她愿以身相许。
张卫东愣住了。
脸颊上柔软的触感犹在,看着眼前青春靓丽、泪眼朦胧又勇敢示爱的女孩,要说内心毫无波澜,那是假的。
他并非圣人,亦有七情六欲。
苏晓冉的活泼、聪慧、坚韧以及此刻的柔弱,确实触动了他内心某一处柔软。
然而,他深吸一口气,迅速冷静下来。
他轻轻扶住苏晓冉的肩膀,将她稍稍推开一点距离,目光温和而坚定地看着她:“晓冉,你很好,真的很优秀。但我帮你,不是为了要你这样的‘报答’。你还年轻,未来的路很长,应该去追求属于自己的、纯粹的感情和事业,而不是因为感激而做出不理智的决定。”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真诚:“好好照顾你母亲,好好做你的事业。这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明白吗?”
苏晓冉看着他清澈而坦荡的眼神,听着他语重心长的话,心中的激动慢慢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难以言喻的感动和崇敬。
她点了点头,眼泪流得更凶,但这一次,是释然和敬重的泪。
张卫东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陪你妈妈。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找我。”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挺拔而稳重。
苏晓冉靠在墙上,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心中小鹿乱撞,那份被理智压下的情愫,反而因他的拒绝和尊重,更加清晰、更加深刻地在心底生根发芽。
而张卫东坐回车里,却没有立刻发动。
他摸了摸刚才被亲过的脸颊,摇头失笑。
英雄救美固然老套,但美人恩重,岂能毫无感觉?
只是他肩上的担子太重,前方的路太险,实在不宜再牵扯更多情债。
但那颗种子,毕竟已经悄然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