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凭他大公子的聪明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不过是想利用钱七娘子对他的感情,想借她手解决了世子,要么让她死在世子手上。
小厮禀报:“平昌王妃来了。”
此人甚是谨慎,大夫人不敢保证他会给朴家这个面子,问王妃:“宋世子会来?”
大公子跟了出去,却不是跟在大夫人身后,脚步转了一个方向,背朝着内院而去。
那还用说,为防长辈再反水,必然会生米煮成熟饭啊。
仗着权势,见人家长得清秀,便把人绑起来关在屋内糟蹋,糟蹋也就算了,最后还被反杀,落入了蓝小公子手里,带到了她跟前。
鸣凤人已经回来了。
钱铜白日见到他时就察觉出他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本以为他把人交给鸣凤后,会回到京都,没想到他会留在郡主身边,“怎么,还没出够气?”
断的是哪一条,谁知道呢。
大夫人本以为她来会先说朴家与郡主的婚事,没想到一上来先质问她运河之事,还不知小厮没把信送到,大夫人又把情况与他说了一遍。
但是没有。
她刚答应,大公子便急着赶了回来,脑子一根筋,两年过去了,依旧念着那死丫头,把两人有婚约之事,告诉了郡主。
她抿了一口茶,缓声道:“当年陛下攻入京都的路途中,杀了他番族的三位皇子,如今番族杀他一个外甥,又如何?”
大夫人忙点头,“在呢。”
钱铜让扶茵备了酒,替他倒了一杯,才问他:“为何不回京都?”
大夫人只盼她钱七娘子能知趣,不要再缠着老大。
“如何拖?”平昌王妃冷笑道:“沈家公子正领着兵马堵在了淮东口岸上,正愁找不到动手的机会,大夫人倒想先去送死。”
不过今日午后去了连巷盐田找钱家七娘子,也不知道回来没。
老二依旧没有消息,人恍若凭空消失,寻不到半点痕迹。
都要把刀子挥到他朴家身上了,他们能坐视不管?
一道门,几个侍卫便把她吓得六神无主,竟然答应了开通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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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不了,又给不了,大夫人不知道该怎么办,询问道:“民妇一时糊涂,未顾虑周全,还请王妃指点一二。”
为避人耳目,平昌王妃没有歇在朴家,事情说完后,便与大夫人告辞,临走时才想起自己的小女儿,问道:“鸣凤郡主在你府上?”
他宋允执能办鸿门宴,朴家也能。
此时天色已经黑透了,平昌王妃马不停蹄地赶路,便是特意赶到天亮,王爷到达知州府之前,先到朴家问个明白。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争夺的过程,哪一回轻松过,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蓝小公子没有去解释,关上房门后,也没落座,似是怕脏了她的地方,只立在那,与她通风报信:“平昌王与王妃来了,明日朴家会邀请宋世子与钱娘子前去赴宴,宴席上郡主会找你麻烦,七娘子想个办法推托过去,不要去赴宴”
当初他念着与钱七娘子的旧情,心怀愧疚,怕她钱家被朝廷查出个什么来,暗中将世子的画像给了钱家七娘子。
钱铜也回了城内钱家,在鸣凤和蓝小公子之后,她便连夜从盐场赶了回来。
人家借机劫了宋世子当夫婿,掠到了她钱家去,借着宋世子的身份,一步一步往上爬,先后把崔家,卢家都给端了。
朝廷为何不直接出兵收复扬州?便是因运河堵塞,兵马没那么容易过来,如今朴家自己把门前的一道‘城墙’给拆了,不等同于主动送上人头?
她所了解的宋世子,偏执高傲,说一不二,何时受过人欺辱?单凭一桩绑架世子的罪行,就该她钱家倾覆,那位钱家七娘子至今还活着,靠的是什么?
朴二落入她手中后,便没有一日不挨打,郡主不动手,但她喜欢看蓝小公子动手,看他被一个曾经欺辱过的人打得爬不起来,也是一种享受。
没有提前收到朴家大夫人的消息,平昌王妃见了大夫人后,实在拿不出好脸色,问她:“谁答应朝廷要开运河?”
鸣凤把人从楚州带到了扬州,将被她折磨得半死不活的二公子重新带回了他的家,让他满怀希望,又次次绝望。
若不是他当初给了七娘子画像,她能知道朝廷来的人是宋世子?能有今日的嚣张?
朴大夫人自从回了扬州,一日都没清净过,被各种事情折磨,嘴角都起了泡。
蓝小公子对此供认不韪,“小生再也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大夫人没好气,“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