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然没有回答。她感觉自己如同被剥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的囚犯。她所有的秘密、伪装,在他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那么不堪一击。
“看来,他很喜欢你。”
他没有再追问,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陈祁用指腹轻轻地在那只玉镯的表面来回抚摸着,“能让他把这只镯子送给你,说明你在他心里分量不轻。”
“这只镯子,是他当年送给他妻子的定情信物。”陈祁的声音很轻,像在分享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沉柯的母亲死后,他便把这只镯子收了起来,再也没让任何人碰过。你是第一个。”
陈然感觉自己的呼吸在那瞬间都停止了。她看着陈祁,看着他那张含着笑意的脸,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没想到,那只镯子的背后竟然还藏着这样的故事。更没想到,他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你不用这么紧张。”陈祁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他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安抚的意味,“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在提醒你,沉闵行那样的人,他送出的每件礼物都是明码标价的。他今天能给你这只镯子,明天就能让你用别的东西来加倍偿还。”
“比如,”他凑近她,嘴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耳朵,用种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你的身体,你的忠诚,和你未来所有的人生。”
陈祁的话让陈然无法呼吸,也无法反驳。
“我……”她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连个字也说不出来。
“别怕。”陈祁直起身,重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有哥哥在,没人能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
他的声音是那么温柔,充满安全感。可陈然却觉得,自己被无法挣脱的网牢牢罩住了。
她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片深沉的温柔。她明白,他的危险隐藏在温柔之后。
“走吧。”陈祁没有再多说,只是牵起她的手继续向前走去。仿佛刚才那场充满试探的对话从来就没发生过。
他们走到小路的尽头,那里有个小小的荒废花园。花园中央有个早已干涸的喷泉,几只鸽子正落在上面悠闲地晒着太阳。
陈祁拉着她,在喷泉边的长椅上坐下。
阳光正好,暖洋洋地洒在身上,让人有些昏昏欲睡。他松开陈然的手,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腿上。
“你瘦了。”
他又次地重复了这句话。然后,陈祁伸出手很自然地将她揽进自己怀里,让她靠在自己宽阔的肩膀上。
“看会风景吧,哥哥陪你。”
陈然没有反抗。她真的很累了。
她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干净的混合着羊绒衫和阳光的味道。也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
陈然没有看风景。她只是将自己的脸埋在他温暖的颈窝里。
她感觉到,陈祁在她的手心里,用指尖轻轻地写着什么。一笔一划。她没有低头,却清晰地“看”到了那两个字。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