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应该快上来了。”
方钰话还没说完,门口就响起一道清脆的敲门声,徐青慈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周川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
这是年后第一次见周川,徐青慈对周川的态度比对沈爻年好很多,大概大家都是为了生计打工的,徐青慈总觉得周川更能理解她的处境。
看到人出现在面前,徐青慈眼前一亮,下意识喊了声:“周大哥。”
周川哎了声,从上到下打量一圈徐青慈,见她神色有些拘谨,他体贴地寒暄:“小徐,好久不见。上次走得匆忙,忘了跟你说一声新年好。”
徐青慈摆摆手,神色尴尬道:“周大哥,好久不见。”
周川确实比较怜悯徐青慈,对她的态度也肉眼可见地温和。
他这两天同方钰在帮老板跑棉花地,约见了几个棉花地老板,谈了谈今年棉花的收购价。
不过最终决定还得沈爻年做,他和方钰就是帮忙做好前期准备工作。
上午听说徐青慈一个人在苹果地里修枝,周川一脸诧异,没想到她又来了察布尔,还这么猛。
老板刚在电话里询问他拟合同事项时,周川还为徐青慈说了两句好话,不过他这举动似乎惹了老板不开心。
方钰对察布尔发生的事儿是有所耳闻的,毕竟公司针对这位新老板的谣言很多,但是方钰之前没亲眼撞见,所以对事件的真伪还是有所怀疑。
如今亲眼瞧见那场事故的当事人,方钰瞧着趴在桌上认认真真、逐字逐句阅读合同条款的徐青慈,再瞧瞧坐在沙发上冷眼旁边这一切的沈总,莫名觉得这一幕有些诡异。
她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呢?
方钰不敢明着问周川,只能在自己心里琢磨察布尔这边的情况。
她这两天跟周秘书跑了不少棉花市场,又去联系了几家供应商,进展并不顺利,她不想这时候去触老板的霉头。
只是等老板出去接电话时,方钰还是拉着周川按捺不住地问:“这姑娘就是?”
周川瞧了瞧认真看合同的徐青慈,点了下头。
方钰眨眨眼,满脸惊悚道:“她年龄好像不大?怎么就——”
“刚满二十。”
“我天,这么惨。”
“……”
“老板赔了多少钱?这次是打算继续用她?她一个人能管理好五十亩的果园吗?你说老板为什么非要在察布尔买几百亩地种苹果?”
“方经理,你是公司的老人了,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
沈爻年接完电话回来,又将周川拟的合同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后,他将合同扔在桌上,示意徐青慈签字。
徐青慈见沈爻年这么谨慎,也没着急签字,反而一页一页、一条一条地看,遇到不懂的地方,她捏着钢笔,扭过头,一脸认真地看着周川,询问他到底什么意思。
周川偷偷瞄了眼老板的脸色,见沈爻年坐在沙发里无动于衷,他小声、直白地替徐青慈解释:“这几条对你都是有利的,这几条是……”
沈爻年目睹这一切,扯唇嘲讽:“怎么,怕我把你卖了?”
方钰闻言,偷偷瞄了眼趴在桌上仔细阅读条款,丝毫不受老板影响的徐青慈,忍不住竖了竖大拇指,小声夸一句:“这姑娘真棒啊,心态好。”
徐青慈哪儿是心态好,她现在就像是赌桌上的囚徒,已经没法往后退了。
除了一往无前,她没有任何后路。沈爻年这些冷嘲热讽自然伤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