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他带第九大队突袭了一个犯罪窝点,捣毁十几个黑色实验室,没日没夜折腾五六天,前天刚办结案子,这两天工作应该不忙。
湛烈回复得慢,十多分钟之后才回:晚上我去疗愈。
于博洋一个电话甩过去。
“你要去做疗愈??去哪?之前不是做过两回,你说没什么用吗?怎么又开始了?最近压力太大?”
“去找恬星,我和她签了约。”
于博洋:“恬星不错。”
湛烈问:“听说你们科室要聘她做行业专家?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告诉我。”
“应该不用,其实就是提交个申请,走个流程的事,恬星的硬性条件在那摆着,没道理不通过的。行业专家嘛,毕竟是特聘,没有入职体检那么严格,单看专业水平的话,等着过就是了。”
电话那头一声轻轻的笑。
于博洋觉得湛烈这声笑好像有什么问题,不是敷衍敷衍的社交一笑,像有什么开心事似的,没头没脑问了句:“对了,你那个心动嘉宾怎么样了?你开屏没?人家搭理你没?”
湛烈说:“持久战。现在问结果太急躁了。”
于博洋感叹:“行啊,你不愧是战斗系年级第一,喜战好战,对!还姓zhan!”
湛烈笑:“我不战怎么办,喜欢的人能从天上掉下来砸我怀里?”
挂断电话后,湛烈出门下楼,驱车驶离地下停车场,去见星星的路上,连晚风都是甜的,天边一弯红霞,明艳如血。
手机滴滴滴响起来,湛烈揿下接听。
对方问:“是湛队长吗?”
“我是。您哪位?”
“我这边是北岭第三监狱管理处,此前与您沟通过在押人员湛超提出会见申请的事宜。”
湛烈“嗯”了一下,继续耐心听。他之前已经明确表示过拒绝接见,但对方此时打来电话,一定出现了新的情况。
“目前该犯临近死刑执行期限,情绪极不稳定,多次出现言语躁动,并反复提及您的姓名,不断强调‘不见面将后悔终生’。所以……我们评估研判过后,决定再次征求您的意见,是否考虑接受会见?”
湛烈正要回答,对方继续道:“他说了个名字,要我们告诉您,再决定要不要见他。”
湛烈问:“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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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路恬星独自一人在诊所吸溜酸辣粉。
半个小时前,谭悠还在,她明天要回老家参加表姐婚礼,来回一共需要四五天,有点放心不下路恬星,问她要不要跟她一起回老家。
路恬星拒绝了:“我这两天就住店里,这不还有疗愈仪老师吗?我跟它厮混在一起,这两天不会出现幻觉的,放心。”
谭悠戳破:“你还挺轻描淡写,这哪是你说不会就不会的。”
路恬星还挺有办法:“我不出门,要是出现幻觉了,我就搁这一躺,眼睛一闭,管他什么幻觉呢,我也看不着。”
谭悠还是不放心。
路恬星便又说个理由,但是没刚才那么振振有词,声音小多了:“今天晚上湛烈要来做疗愈,这是他第一次,我不能放他鸽子吧……本来我方案早做好了,不应该拖这么久,可是他那头接了任务,又是抓捕又是审讯的,肯定很疲惫,我们都说好了……”
谭悠瞠目结舌:“你为什么一开始不直接说这个理由?”
路恬星说:“这就是个次要理由。”
谭悠:“嗯。我信。”
看对方笑得一脸奸诈,路恬星就忍不住解释:“作为一名医疗从业者,当然要为病人的身心健康考虑!这是专业的素养!素质!”
素质都搬出来了,谭悠就不劝了。
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有事打电话,然后依然保持奸诈的笑容离开。
路恬星泡了一袋酸辣粉,边吃边等湛烈。吃到一半,手机屏幕亮起,湛烈打电话来。
路恬星笑着接起:“湛烈!”
那头本是沉默,那种感觉很怪,刚刚接起的电话,无声是正常的,但就是在那一秒,令人觉得对面已经独自静默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