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含了点笑意。
“我们还有多久能走到余安府?”她问苏琯璋。
“照今日的行走速度,还得十余日。”苏琯璋答。
竟还要这么久?
宣槿妤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她记得三哥哥宣文晟曾告诉过她,从城西坐马车出发到余安府,日夜兼程,也不过是一日的路程。
即便他们脚程慢了些,也不至于要走半个月吧?
而且,他们虽是从城南出发的,但需要绕这么远的路么?
“陈副尉求稳,并不按照普通百姓日常赶路的方式来让我们行走。”苏琯璋解释道。
他靠近宣槿妤,低声道:“他采用的是大军行军的方式。你看我们这一路都在沿着水源走,前方还有官兵开路放哨。”
他这样显得神秘兮兮的。
这话不能被旁人听见吗?可她没发现有旁人在窥视他们。
还是说,暗中的人跟紧还跑到他们近处来了?
宣槿妤被他弄得紧张兮兮的,身子不由贴近他。
苏琯璋面上仍是一贯的清淡模样,但此时眼里却含了笑。
不过宣槿妤一心留意着四周,并未发现。
然后便听得他继续压低了声音,“至于我们,你就当成辎重车队,走不快是正常的。”
苏琯璋说得十分简单,通俗易懂到对于军事一知半解的宣槿妤一听就懂了。
宣槿妤狐疑地盯着面前的男人,“这有什么不能被旁人听见的吗?”
他们是辎重车队,换个不好听的说法就是他们是整个队伍的拖累,所以才走不快。
这她很是清楚,被当成负累她也没什么不满与不快的,毕竟这是事实。她素来心胸宽阔,且有自知之明,不会为这种事着恼。
苏琯璋微微颔首,和她黑白分明的明亮眸子对上,丝毫不见心虚,“孩子们虽小,但有了自己的判断;尤其启哥儿也已经在学兵法,他们听到了会难过的。”
好哇,在这儿等着她呢!
宣槿妤伸手掐他腰间软肉,“我听到就不会难过了么?”
臭男人!
平日里不会哄她就算了,居然还拿她寻开心。
亏得她轻易地就上了当。
苏琯璋明面上瞧着是清雅君子,但内里是个粗莽武夫,皮糙肉厚的,对腰间这点痛并不放在心上。
但他思及那日宣槿妤恼了之后背对着他的模样,忽地有点慌,但到底不会哄人,只任由她掐着。
憋了许久,见宣槿妤没有松手的迹象,便配合着“嘶”了一声,“槿妤,我错了。”
宣槿妤惊得松开了手。
这男人这几日是见鬼了?
她伸手去探他的额头,“你发烧烧坏脑子了?”
在力气这一道上她是藏了个秘密,但她用了几分力气自己清楚,且她寻常不会展露出那个秘密的。
手下感觉温凉,是被山间凉风吹过后的清爽。
没有发烧。
“说实话,苏琯璋,你这几日是不是撞邪了?”可分明这男人瞧着和往日并无二样,还激不起她的害怕情绪来。
苏琯璋憋了半天才想出来的哄人招数,却被这样质疑。他将宣槿妤的手拉下来,亲了亲,“你不是让我多哄哄你?”
素日里他不知什么时候招惹了她的时候,她便闹着要和离,问原因,说是他不会哄人,是块木头。她不想跟一块木头桩子过日子。
宣槿妤还未来得及为他青天白日里便这样当着家人的面和她亲昵而感到羞赧,便被他直白的话弄得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