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轻轻眼圈有点红,将头埋在燕谨肩上。
“咱们什么时候回来?”
燕谨骑得不快,飞云已经十五岁了,是一匹老马,她准备到云城之后寻个地方将飞云安养起来。
“也许年底便回来了。”
“那咱们什么时候回山上?”乌轻轻又问,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砍的柴都还没用完呢。”
他又在害怕了,燕谨知道。年少时流离转徙多次,似乎每一次变化都会带来不好的结果,他害怕变化。
“轻轻,云城也有咱们的家。”
虽然只住了短短几天,乌轻轻与乌霜雪也只不过在那安家了大半年,但那仍然是他们的家。
只是……现在不知还在不在了。
乌轻轻确实忘了这茬,他大松一口气,心情由阴转晴。
“怎么不早告诉我……坏家伙。”
又在撒娇,还将眼泪擦在自己衣服上,燕谨感受得一清二楚。她没有解释,因为解释是行不通的,她将腰间的水囊接下来递给乌轻轻,让人补点水。
燕谨已经十多年没有来过云城了,对路上的时间并没有太大的概念。中午停下来休息了一会,下午继续赶路,没想到天色将沉时便看见了城门的影子。
巍峨的城门在不远处伫立,天色昏暗的原因,她看不太清城门处的具体情况。
飞云慢慢降下速度,后来几乎是在路上行走。
在黄土路上驰骋了一日,人与马都有些狼狈,土腥味与灰尘的涩气涌入鼻腔,闷得人鼻尖发痒。
云城已经到了。
燕谨踌躇片刻,打马上前。
城门处的兵士很是警惕,见着不远处过来的马匹,提起所有注意力,将人拦下。
“什么人?下马来。”
燕谨喊醒乌轻轻,两人轻巧地从马上下来。
“祖籍湾水村人,多年前曾在云城安家,特地回来看看。”
燕谨将两人的户籍文书递过去。
守城的兵士警惕不减,伸手接过,却在薄薄的纸面下摸到了一个鼓囊的荷包。
他斜睨了燕谨一眼,见燕谨神态自若不卑不亢,没有答话,借着同伴的火折子仔细看起他们俩的文书。
乌轻轻有点紧张,他紧紧靠着燕谨,一眼不错地盯着兵士的动作。
没让他们等太久,确认好身份之后,兵士将户籍文书递还过去,荷包还捏在手里把玩。
“进吧。”
燕谨松了口气,将文书揣进怀里,目不斜视准备进城。
“等会,”擦身而过时,那兵士又喊住她,“荷包拿回去。”
说着往她怀里一扔。
“现在早不是之前的年景了,用不着给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