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传出去就是落人笑柄,谁敢大肆宣扬,晋阳侯府就算疑心,仅凭马夫一言又能证明的了什么。况且都已经难上加难了,还能是国公府小姐干的不成?
毫无意外,京兆尹连青衣的面都没见着,无功而返。
厅后的青衣和颂琴可是吃了个惊天大瓜,那夜她们离开时还廖鸿好好地呀?嗯,如果排除他满头包了话,确实称得上是好好的。莫非是在她们走了之后?
那可实在是太不幸了!
等京兆尹府的人离开,青衣赶紧从厅后绕出来:“爹,这事儿是真的吗?”
付骁平摸了摸下巴,还在回味方才的消息,肯定道:“京兆尹得的消息不会有假。”
“世上还有这等好。。。。。。巧事?”青衣话刚出口又转了弯。
付骁平也深以为然:“是啊,此番着实让世子为难了。”
难字说的太多,不经意间便溜之于口,意识到在姑娘家面前不该开谐音腔,付骁平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世风日下,往后出门在外要格外小心,你看看世子堂堂男儿都遭此毒手,你一个姑娘家要越发谨慎。”
青衣自是恭敬应下。
下午,积压的云层终于不堪重负,豆大的雨点落于庭院中,噼啪作响,溅起水花无数。
青衣一人回屋也无事,遂在书房陪着付骁平处理军务,外面雨下的大,衬的屋中寂静,她倚在窗前,看着屋檐雨滴成串,探手去接,不多时掌心就存了一小捧水。
手心微凉,心中却暖,十五年游魂飘走,她感受不到阳光照在身上的温暖,感受不到微风拂面的轻柔,自然也感受不到雨丝飘零的清凉。如今,重活过来,那些微末的寻常,于她却是万分难得。
闲听春雨,坐看云起,如此幸事,这般想着,便展颜笑了。
迷蒙雨幕,恍似隔着满院雾色,从长廊那头走来的谢砚看到的就是这样景象,槛窗半开,少女玉容枕臂,另一只芊芊素手探着去接那雨滴,清雅的眉眼,顾盼昭昭,惊动了满城春色。
心跳漏了一拍,脚步也不由慢下来。
屋里好似有人说了什么,少女离开槛窗顺势收回手臂,他却迟迟没能移开视线。
“谢大人。”吴管事在前面引路,见他停下,转身唤道。
谢砚这才回神,耳根微微发烫,快步跟上去。
还未到书房,就听到里面传来句句声讨:“身子刚好些不怕着凉,赶紧往里坐坐,多大的人了还贪凉玩水,到时候病了吃药,又要叫苦。”
“爹,就是接了两点雨,不至于的,你在写什么,让我看看。”声音清婉,并没有女儿家的娇气,反倒是透着些利落干练。
“边关粮草所缺用度得核算出来,你乖乖坐好,避开风口。。。。。。”
短短几句,默默温情,足见慈父之心,看来京中传言不虚,付国公是实打实的女儿奴,谢砚这般想着,眼中也多了些笑意。
“老爷,谢大人来了。”吴管事进屋传话。
不多时,付骁平就热情的迎出来:“我还正想今日下了雨,你或许不会来,不想竟照常赴约!”
谢砚视线在身后少女面上轻轻掠过,温声道:“既说好了,怎能食言,只是不免要叨扰国公。”
“客套什么,先进屋,喝杯茶暖暖身子,吴管事赶快吩咐人备餐。”
吴管事应下转身离去。
将人引进屋,谢砚在圈椅落座。
吴管事去吩咐准备饭食,奉茶的事儿便由青衣接手,她自是熟能生巧,不多时便沏好端上来,敛眸掩袖道:“大人请。”
茶香满室,又兼暗香盈袖,明暗交错被屋外雨气浸染,变得更清润了些。
谢砚下意识不想辜负这份好意,端起茶在唇间轻抿,只觉得入喉回甘,清隽悠长,顿时眼前一亮。
“多谢小姐,这茶却是极好。”
听见人夸,付骁平笑意更浓:“我这姑娘,除了身子柔弱些,哪哪儿都没得挑!”
青衣听得讪讪,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经过前几回,她已知付骁平的心思,当下也不打算再待,作势要撤。忽听付骁平问道:“你刚调到刑部,案子查的可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