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见近来日子过得滋润,不仅有心情来看热闹,身边还有男人作陪。
再看那谢砚,明显受她牵动,眼波柔情快溢出来了。人人称赞的新任刑部侍郎,才华卓然,前途无量,竟会被此等浊物迷了心窍,若他知道未破的迷案就出自于身边人之手,该是什么表情。
想到这儿,宋岑寂唇间笑意透着丝丝凉薄。
舞曲快要结束,彩绸骤然飘摇落下,层层复叠如花蕊绽于台上,等到曲声停止,让人惊奇的是,台上的舞女竟不见了,好像凭空消失般,观者无不惊奇,四下寻找,青衣也将头探出窗外查看,忘了手中拿着糖画,一时不察便被窗框磕出了裂纹。
哎呀呀,这可不妙,她心疼得紧,奈何糖画易碎,再想复原哪有那么容易,谢砚赶忙安慰:“若是喜欢下次再给你买。”
有他这话,青衣心里略微好受些,沿着碎纹处掰下一块儿放入口中,很快蔗糖的香甜就在齿间荡开,起初浓甜再到后面微微泛苦。
竹签不好再拿,说不准便碎一地,这么一大块儿,含着吃何时能吃完,青衣不好吃独食,掰下一块儿,塞进谢砚口中。随后便自顾自掏出手帕,将糖画沿着碎裂处掰成小块儿,包起来慢慢吃。
冷不丁柔软指腹在唇边蹭过,口中香甜蔓延,谢砚愣住,整张脸瞬间涨红,甜意好似由喉咙而下润泽了心底。
这一幕被远处阁楼中人尽收眼底,宋岑寂凤眸微眯,就这点儿勾人手段,也值当拿出来班门弄斧?不由轻嗤。
视线轻移看向谢砚,但见他脸红的像是只下锅的螃蟹,不时瞥着她,欲语还羞。
一股莫名的怒意蔓延,这谢砚怎如此没出息,没见过女人?还是没吃过糖?还枉称什么见微知著,分明是色迷心窍,蠢的要死!
再不想多看,抬手将窗带上,酒水已经温好,影二端进来,正对上自家主上阴沉的脸,还没琢磨明白怎么回事,便听他声击玉碎:“传信给她,该干活了。”
影二莫名,也不敢多问只得应是。
“属下晚间就往国公府去。”
“不必。”
影二疑惑抬头。
“此刻她就在对面茶楼,快活的紧,现在送去正好。”
不知为何,影二只觉这话好像是搓着牙根儿一个个蹦出来的,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般。
表演结束,台下人群渐散,看完热闹,青衣也和谢砚一道走出茶楼,天色不早,谢砚送她回府,街上依旧人来人往,一人从青衣身旁经过,将她撞得侧了身。
谢砚见状急忙将她护住,再抬头看去,撞人者已隐入人海无处找寻。
谢砚只得低声关怀:“没事吧?”
青衣揉了揉肩膀,摇头道没事,低下头,神情复杂,这姓宋的还真是会挑时候,默默将掌心纸条攥入袖中。两人一路行至国公府,谢砚将她送到门口不再进去。
青衣莞尔一笑:“今日幸得和大人游街,看了出热闹,一路多谢关照。”
谢砚立于阶下看她,只觉得檐下灯笼,将她容貌照得琬若美玉,不禁喉头滚动:“不必客气,今日亦是谢某之幸,改日再登门相邀。。。。。。”
话刚出口,想到最近公务缠身怕再抽不得空,定不下期限,哪能让人空等,一时尴尬。青衣似了解他的难处:“大人有空尽管来,清怡再行待客之道。”
“好。”谢砚应声。
至此作别,佳人转身而去,他站在阶下迟迟未曾挪步,直至那道倩影绕过影壁,再看不见,他才踏上返程。
挥退马车,独自一人沿长街慢行,同样的一段路,身边少人相伴,意趣虽减,然足够回味。
青衣回府先去跟付骁平交差,过程中少不得要回答一些,两人相处怎么样,你觉得对方人品如何的问题,青衣有旁的事,无心一一应对,只好做足小女儿娇羞状,掩面奔走。
望着女儿飞奔离去的背影,付骁平感动的差点落下泪来,颇有种吾家女儿初长成的成就感,掖了掖眼角,他当即招来吴为——商议准备的嫁妆。
吴为僵笑着:“老爷,小姐才跟刚跟谢大人接触,现在准备为时尚早吧!”
付骁平大手一挥:“你懂什么,善战之将不打无准备之仗!及早准备是对的!”
吴为摸摸擦了把头上的汗,心道:可这不是打仗是嫁女呀,准备这么早,真的不是因为怕小谢大人醒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