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异香扑面而来,她闭目凝神细细分辨,虽不能尽数辨明其中所有成分,却能笃定此药药性中正平和,绝非毒物。
她心下稍安,抬眸看向牢外:“你要我怎么配合你?”
那锦衣公子反手自身后拾起一物。
这把人人都趋之若鹜的神兵,就如废铁般被他随意扔在一旁。
他手腕一抬,将剑柄透过铁栅的缝隙递了进来,吩咐道:“拔出来。”
“就这样?”
沈卿云愣了愣,确认道:“只需拔出剑,你便肯给我另一枚解药?”
“不错。”
他似是有些不耐烦,作势便要收回剑:“若不愿,那便作罢。”
见他欲要收回,沈卿云几乎是扑到牢门前,双手死死握住那冰冷的剑柄,用尽全身气力猛地一拔!
力道用得过大,而阻力却出乎意料的小,她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踉跄着向后重重跌倒在地。
锋利的剑芒几乎擦着她的面颊划过,险险割伤肌肤。沈卿云却浑然不顾,目光急急追向牢外。
只见那锦衣公子非但未止步,反而向后退了几步。
沈卿云心下一沉,手脚并用地扑到栅栏前,声音因急切而发颤:“解药呢!你答应过的另一颗解药?”
“哦,瞧我这记性。”
唐二白故作恍然,唇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恶毒笑意:“这解药嘛,似乎只剩下一枚了。”
他饶有兴味的打量着面色骤变的沈卿云,慢条斯理地继续道:“不过,总能救下一个不是?我倒是十分好奇,你究竟会选谁?”
选谁?
这个堪称残酷的选择一出来,沈卿云便立刻否定了所有选项。
她不能选。
她的目光掠过两张因中毒而痛苦扭曲的脸,咬紧牙关。
唐九霄不能死,胡绥也不能死。
她必须救下他们二人,无论如何。
沈卿云五指收紧,握住那柄寒芒凛冽的长剑,剑尖直指牢外之人,眸中并无半分犹豫与恳求:“我两个都要救。”
“无论他们之中谁死了,你这辈子都休想再窥得龙渊剑秘密分毫。”
她其实并不知道剑中究竟隐藏着什么,但此刻她别无选择,唯有以此作赌。
眼前这位唐家公子,费尽周折,显然是为剑中隐秘而来。
“你诈我?”
唐二白冷笑一声,回道:“就凭你?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医女?你能从何处知晓这等秘辛?”
“是景公子亲口告知于我,你不会以为,天下唯有我能拔出此剑,仅仅是个巧合吧?”
沈卿云毫不迟疑,径直点破那不能言说的身份:“你们处心积虑,布下这等杀局,不就是为了取他性命?”
“看来你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要多。”
唐二白摇了摇头,语气带上些近乎惋惜的嘲弄:“可惜,我方才所言,确是实话。”
“这解药,当真只剩最后一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