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心莹闻声下意识偏头望去,却被眼前九尺高的坟茔夺去了目光。
她怔了一瞬。
回头看见傅徽之仍定定望着她,没有要躲她这一掌的意思,言心莹缓缓放了手。
她没法在傅时文坟前再动傅徽之一下。她只能逃。
“你不该这样践踏我的真心。”言心莹最后只留下这一句,便转身跑开。
傅徽之始终没有回头再看她一眼。
言心莹一路策马疾行。
只有这样流出的眼泪才很快会被风拂干。
傅徽之所说,她一句都不想辨。她清楚自己的心,她知道事实不是傅徽之说的那样。
可傅徽之已那样认定了她,只怕无论她怎么说,他都不会信。不只是傅徽之累了,她也累了。
她本以为与他之间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以为他们之间的情感会愈发坚固。
可事实是只须傅徽之几句话,便能令她数月乃至多年的努力付与东流。
她本以为了解了傅徽之的过去后,她便可以接受他的喜怒无常了。今日方知不能。
听了傅徽之那些话,她只觉伤心、失望,失望透顶!
她累了,她只想逃离。
到村舍后,言心莹下马,猛敲篱门。
不久白潏露开了门,望了眼她身后,问:“可寻到了公子?”
言心莹却一言不发,径入寝室,开始翻寻收拾。
白潏露跟她后面进来,又问:“娘子这是做什么?”
言心莹怒道:“路上被狗咬了。此处也有狗,我留不住了!”
白潏露愣了愣,显然不明白言心莹的意思,只道:“狗?”她还四下看了看,疑声道,“此处有狗?”
言心莹瞬间被气笑。很快又收敛,故意冷声道:“你家公子没事!在外留够了,自会回来!”
言心莹系好包裹背上,拿了那小漆匣,转身便走。
她走去推开了傅徽之屋子的门,将漆匣狠狠叩在案上。
刚回身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停下。言心莹在原地立了片刻,又转身回去。
直到看着言心莹头也不回地出门跨马而去,白潏露方明白言心莹口中的“狗”是何人。
白潏露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追。一想言心莹是见过了她家公子,她家公子自己都不追,她追上也追不回人啊。
白潏露摇摇头,不知这二人之间又怎么了。
不出二刻,傅徽之也骑马归来。
白潏露开门道:“公子回来了。”她从傅徽之手中取过缰绳,欲等他先进门,再牵马进去。
谁知傅徽之久久不动。
白潏露揣测他一番,说道:“言娘子已收拾了包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