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与他密谋的书信、账簿为证。”程立昱歪站着,满不在乎地说。
“不如将人带来对峙。”陆彧漆黑凤目凌厉,听着最公正无比。
程懿却明白挚友这话间满藏对庄清蘩不信任。
“准,将范平澜提来。”庄清蘩不曾给陆彧一个眼神,回以公事公办的一句话。
“下官见过庄相及诸位大人。”范平澜被不由分说地急急带过来,心中只觉不妙。
庄清蘩忙着审理齐安的案子,这个时候怎么有空召见自己呢。
衙役搬了一把椅子给范平澜坐下回话,程立昱复述一遍适才说的话。
“无稽之谈,臣与程立昱私交甚少,且臣生于穷苦百姓之家,最能感同身受,又岂会与他联手行作奸犯科之事?”范平澜言辞恳切,似要泣泪,语气激烈,如受大冤。
陆彧审讯无数,最会观人神色,见范平澜不像作假。除非是心中强悍,装出来的坦荡,可这种人往往穷凶极恶,又少之又少。
程懿亦是同感,二人遥遥相视一眼,无言间统一看法。
“好你个范平澜,既不替我收烂摊子,休怪我不义。我可是存了我们交往的书信,每一笔进账我亦替你记着呢”程立昱冷笑,两指并拢,指着范平澜的脖子骂。
“空口白牙的谁不会说?你倒是拿出来真东西一看。”范平澜不让程立昱,他岂能随意为人扣这硕大的屎盆子。
“肃静,将东西呈上来。”庄清蘩不让二人对吵下去,重拍醒木一下,如惊雷穿堂之声。
陆、程二人可是审讯好手,说多错多。
衙役将程立昱所谓的证据拿出来,又拿来一封范平澜平日的折子。
范平澜危坐在椅间,气定神闲,仿佛已能预知结果。
书吏仔细对比字迹,“回大人,二者系出自一人手笔。”
“不可能,”范平澜腾然站起,伸手想去抢这书信。
“他要毁灭证据。”程立昱喝声推过范平澜。
衙役及时捉住方寸大乱的范平澜,书吏将信与折子一同递给庄清蘩。
她不擅长模仿人字迹,两相对比,看着是出自一人之手,王崇明身边的能人异士还挺多。
程懿接过,他殚一眼,并无异议。
陆彧细细比对其间细节,也没看出来问题。
陈斐看了亦然认为这是范平澜写的,其实是不是与他关联都不大,他只是一个看戏的。
“眼见为实,范大人不如自己瞧瞧。”庄清蘩下令让书吏将那密信给范平澜。
“这……这,一定是有人模仿我的字迹。”范平澜不可置信地望着这封信,自己都挑不出错处来。
“你的说辞可真多啊,你倒是说说谁要模仿你的字迹?害你又有什么好处呢?”程立昱反唇相讥。
范平澜久久不能语,谁能害他,还有谁?
王崇明,竟想害死他,不成,他不能再为王崇明隐瞒了。
不待范平澜思索,庄清蘩便开口:“范大人若无其他证据,以证清白,便先住在诏狱之中。我会派人再比对字迹。”
范平澜败然,被押解下去,主审说结束了,四人也就散了。
陆彧和程懿各自上马车,一同回了公主府。
程懿泼墨,扬声问:“像吗?”
“十分。”陆彧未看程懿写的是什么,便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