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
一切攻击戛然而止。
追着周柏新屁股啄了好几下的红羽黑尾渐变色大公鸡,豆豆眼恢复清澈,在周柏新惊疑不定的眼神中,行为诡异地蹭蹭被它啄过的伤口。
周柏新:“……”
大公鸡自觉已表达友好,鸡冠傲立,转头便走。
刹那间。
周柏新恶向胆边生,两手飞快往前一抓、一拎,逮住两只翅膀,将大公鸡整个提了起来!
“咯咯!”
大公鸡惊恐挣扎,爪子条件反射地弯曲勾起,两条腿在空中使劲扑腾,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呵呵。”
林地间,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
“追我。”
“啄我。”
“还羞辱我!”
周柏新一字一句地数落大公鸡的罪行,屁股上的伤隐隐作痛,他黑沉着脸,脑海里蹦出无数鸡肉美食,黄焖鸡、口水鸡、盐焗鸡、凉拌鸡片、照烧鸡腿、小鸡炖蘑菇、辣子鸡丁、泡椒凤爪、爆炒鸡杂……
每一种美食,都需要将鸡大卸八块,或烧或烤,清炖也可,油炸也罢。
死法千千万。
他的目光在树木灌丛间逡巡,只恨那些围攻他的仇鸡跑得太快,转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然他势必要再逮一只,让它们成双成对地下去。
“我果然还是鸡肉美食做得太少了……”
周柏新喃喃自语,回想起以前被父亲要求反复练习庖丁解牛技法时,他仗着天赋对轻易学会的技法不屑一顾,现在想来或许基本功并不扎实。
是的,一定是这样。
他果然还是鸡杀得太少了,不然它们怎么不怕他!?
他可是厨师啊!
家禽的天敌!
怎么能被鸡追得到处跑!?
周柏新看了一眼手里提的大公鸡,心想就从它开始吧,重新练习基本功。
大公鸡身体僵硬,安静得仿佛死去。
直到一人一鸡从林间出来,早已等候多时的风萤赶紧迎上去,“客人,实在不好意思,平时我家的鸡都很温顺,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攻击人,但我保证,它们都是健健康康的鸡,绝对没有生病,你……没事吧?”
她话语微妙地顿了一下。
男人一身休闲衣物,本来看着闲适妥帖,充满时尚感;谁知不过短短几分钟,羊毛衫勾起线头,长裤多了浅印,林间的灌木也留下些枝枝叶叶,瞧着就像从哪里逃难回来的一样。
周柏新却觉得时间过去了半个世纪。
重新踏足平整后的路面——实则是被三轮车反复碾压后稍微发硬的泥巴地——他眼神有片刻飘忽,似乎凭空生出些活着的感动。
手里的仇鸡却捣乱似的不给他感慨的机会,突然不安分地挣扎起来。
风萤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它身上,小心询问,“请问这是?”
男人一手拎着鸡,一手摸摸它的脑袋,不算锋利的眉眼微微挑起,透露出几分温柔的意味,唇角却牵出淡淡的寒气,“老板,你们养鸡场的鸡卖吗?”
风萤眼睁睁看见他把大公鸡抬起来求救的脑袋强硬按下去,斟酌着回答道,“原则上是不卖的……”
“原则上?”
周柏新凝视风萤,以为年轻的女老板打算提个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