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擒着萧焕来到一个很是偏僻的地方,这一路上萧焕都在想:‘有贵人见他,会是谁呢?有没有可能是落水之日救他的那个女子。’萧焕带着万分之一的期盼,渴望自己见到的人是李长宁,但是他失望了!
“小杂种,好久不见啊!”
噩梦般的声音在萧焕的耳边想起,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是谁的时候,身体已经开始剧烈挣扎。萧焕用光全身力气,脸涨的通红,却始终无法挣脱侍卫的控制。侍卫的手如同老鹰的利爪死死的抠进他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老实点!得贵人相见,那是你几百年前修来的福分,别不知好歹。”那侍卫手上用了十成十的狠劲,脸上却是满脸堆笑。“小少爷,人给你带来了。”
“做的不错!”蔡世宗拖着肥胖的身躯走到萧焕的面前,讥讽的看着他无力的挣扎,抬手抽了他一个耳光。“那天不是很硬气吗?敢在众人面前下我的面子,怎么样?今天还不是又栽在我手里了。”
蔡世宗眼神扫过萧焕的膝窝,恶意出声。“这羌国的王子很是不懂规矩,你们两个过来教教他!”
“是!”蔡世宗为出前几日在皇家学堂外受到的恶气,这次是做足了准备而来。他身后的两个太监听见他的吩咐,阴恻着一张脸走上前来。“主子讲话,奴才只能跪着听训的份,还不赶紧的,责令他跪下!”
“是,是,您老说的对!”那侍卫朝向萧焕的膝窝就踹了一脚,关节处突受重击,哪里还站得住。膝盖上是钻心刺骨的疼,脸上冷汗涟涟,即便这样,萧焕仍是挺起自己的脊梁,维护自己为数不多的尊严。
“好呀!硬气!咋家最是喜欢调教这硬气的蠢人。蔡小公子,您放心!不出半个时辰,这小东西这辈子见了您,都跟那老鼠见到狸猫一般,恨不得时时为您舔鞋。”两个太监配合默契,一人撸开萧焕小腿上的下裤,一人从袖中缓缓抽出极细的辐条,递给旁边年纪小一点的太监。那太监拿辐条一下一下打在萧焕的脚踝和膝盖处,边打还边问旁边的老太监。“干爹,您看我这次做的如何?”
“略有长进。”
行刑的太监听到了师傅夸赞,喜从心来,手上也更加卖力。啪!的一声,萧焕的脚踝上红肿了大片。
“蠢货!”老太监一大耳刮子就糊在徒弟的脸上,拧着他的耳朵转了五圈。“我之前怎么教你的!我们这行教训人要隐,要全于表而烂于内,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太监罚人讲究外皮看不见明显的伤痕,而内里血肉绵软逐渐烂掉。受刑之人当日不会有肉眼可见的伤口,但四肢骨骼开始碎裂。除非瘫软在床上一动不动延缓死亡的时间,否则不出半月就会筋骨碎裂,脏腑涌血而死。老太监瞥了一眼萧焕身后擒着他的侍卫,心中满是讥讽,替死鬼罢了,还以为自己入了贵人的眼,殊不知天下哪有白捡的餐食。
“把辐条给我!”
小太监半边脸红肿的要死,眼睛都睁不开,但还是端正的跪在地上磕头,双手虔诚的把辐条呈上去。“干爹,儿子错了!”
老太监走到小太监身后连抽他后背三下。“喜怒不形于色,你还差些火候。干爹再教你一遍,好好看着。”
萧焕的嘴被破布塞满,发不出一点声来。冷汗爬满他的全身,萧焕此时像是从湖中捞出来一样。他脖颈处青筋暴起,即便有意的控制自己,也免不了不时的呜咽。萧焕不知道自己是杀了人,还是放了火,要经历这些侮辱和毒打。早知道今日也避免不了要死,还不如一听见母妃的死讯后就陪她而去。那样黄泉路上,兴许还能追上母妃的脚步。
“呜,呜。”破碎的声音被压在嗓子里,萧焕的身子登时就缩成一团。这老太监的动作看似轻柔,却如刀刃一般掠过皮肉划进骨髓之中,带着脑袋都跟着痛了起来。
萧焕的身子向前滑去,他此刻已经痛的没有了知觉。忽然,一个温暖的怀抱由远及近,紧紧的抱住了他。
蔡世宗被突然出现的人吓得退后两步,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个老妇人。“你是谁?敢来坏我的好事。”
苏日格密不透风的抱着萧焕,用后背去抵挡狠厉的辐条。“贵人饶命啊!殿下他还小,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他还意识不到。老婆子我来替他赎罪,求您放了他吧。”
蔡世宗登时就笑了,肥厚的脸上尽是嘲弄。“你替他?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讨价还价。你们两个,连她一起打。”
“是。”苏日格的求饶没有换来敌人的慈悲,而是带来更加猛烈狂风暴雨,辐条再次交到小太监的手里。萧焕他们还要考虑羌国质子的身份,这老婆子可就简单多了,直接打死也不会有人在意。
萧焕听见血肉飞溅的声音。他被苏日格死死的拦在怀里,看不见她后背的样子,但从苏日格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和咬出血的嘴唇上可以知道,苏日格此时已处于强弩之末。
“别打了!我认输,我给你磕头赔罪。”萧焕挣脱不开苏日格的怀抱,他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去呼喊。
苏日格用力咬了萧焕的肩膀,生气的骂他。“你是长生天的孩子,怎么能向欺辱我们的敌人认输。”
萧焕哭着回答她。“可不认输,你会死的,阿嬷,我不要你死。”
苏日格慈爱的对着他笑,眼角眉梢尽是祥和。“老婆子我不怕死,长生天会保佑我。即便今日离开这具身躯,也不过是回归长生天的怀抱。而你我的小主子,你要记住雪山之神的孩子永远不能屈服。”
萧焕哭着摇头,却再也说不出一句求饶的话。
蔡世宗一脚踹过去,恶狠狠的说道。“你们在这自我宽慰什么呢?我何时说过要放过你们。你们俩使劲打,打死算我的。”
老太监此时却握住小太监的胳膊,躬身向蔡世宗问礼。“蔡少爷,到底是羌国的质子,面子上还是要过的去的,不然今日打死这恶仆出出气罢了。”
蔡世宗听见这话怎能同意,他上前两步抓过小太监手里的辐条,轮圆胳膊就要往萧焕的脑袋上抽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抹红影从远处飞来打在蔡世宗的手腕上。蔡世宗吃痛,辐条立时就掉在地上。“是谁?给我滚出来受死!小爷我要将你大卸八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