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话的女人将视线移到髭切身上,勾出一个笑。
院中的斩鬼之刃想起那方被她摧毁的手帕。一号的身上其实很干净,可他清楚,她寡白的十指实则沾满血腥,而她正借此邀请。
一号又恢复成双手抱刀的样子,那是她最常见的姿态。鹤丸国永凝视着她,从头到尾她唯一的波动就是说话时的嘴唇开合。
那些不与他同队的付丧神还是对一号深深鞠躬。
“感谢您与各位同伴的帮助,我们会好好考虑的。”
这次,一号没有说什么。她从天守阁走下,与鹤丸国永擦肩而过,那双眼睛没落在他身上哪怕一秒。真是同自己与她私下交谈时完全不一样啊。
他半回身,一号,髭切和山姥切国广正渐渐走远,那位人造付丧神与髭切的距离近了些,二者时隐时现的戒备似乎也消失了。黑白的衣角交叠,髭切侧过头,盯着一号。他脸上还是惯常的笑,搭在刀柄上的手也放松着。
鹤丸国永没有选择跟上去,他和乱藤四郎一起,帮助其他付丧神们挖掘地面。
本丸实在残破,坍塌的建筑不在少数。路过几个房顶破洞或是垮了一半的部屋时,越葵听见了里面低弱又混着痛苦的喘息。
她没有多问。
【干嘛突然切到时政那边】
【谁想看这群失职玩意】
【好想知道被被留下的审神者遗物到底是什么】
【第一任审神者应该是个很好的人吧,被被现在都还叫他主人】
【本歌!监察官本歌,要登场了吗】
【什么叫‘最近接到很多举报’?】
【是神代的动作被察觉了吗】
越葵跟着山姥切国广进入一间破旧狭小的部屋,心里却想着别的东西。
弹幕的视角总是切得很巧。
她进入天守阁不久,弹幕集中在楼下的对战上;在她要说出那两个选择时,弹幕移到了时之政府。
尽管弹幕所说的几乎都应验,也是个趁手的工具,但她仍有一丝隐忧。
“在这里。”山姥切国广蹲下身,移开垫子,露出下面带着腐朽迹象的木板。
他拔出本体,用刀尖撬着最中间一块。
嘎吱嘎吱的声音响着,那块木板被撬开,填充在旁边的碎屑随着山姥切的动作被带起,又落在地上。
那是一方近似长方体的木盒,几乎与山姥切国广的手一般大,表面没有任何装饰,只有几道划痕。
山姥切国广拿起木盒,递给越葵,一双眼还是巴巴地看着。
越葵将木盒接过,掌中腾起灵力,在周围游走。
禁制比她预料的弱很多,几近于无。
一声轻咔,越葵打开盖子,一枚崭新的八云纹御守静静躺在盒中。
髭切与她对视一眼。
山姥切国广瞳孔轻颤,伸出手将御守捞起,然而他的手也有些不稳,连着小臂一起发抖。最后,他用手指扒着那布包,将它挪到木盒的边缘,扣住它,才将将捞起。
“这是什么?”他问。
他看着那位陌生的审神者,眼前浮现的却是自己的主人。不知为何,他的脸竟已不清晰,山姥切国广不住地眨着眼睛,可眼睛还是像毛玻璃,只有主人的余响回荡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