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酸痛和疲惫让他很快就坠入了梦乡,或许是因为得偿所愿的缘故,梦里的他嘴角都是勾着的。
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浅川凉的眼皮也开始沉重起来,后知后觉的困意蜂拥而至,眨眼间便将他完全吞没。
一夜过后。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浅川凉还有些恍惚,脑子像是断片似的一片空白。
此刻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雷声,将他猛然拉回到现实里,他听着屋外的雷声雨声,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还好今天是休息日,自己不用出门,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被他抱在怀里的琴酒这时也醒了过来,窗外的雷雨声自然也没有逃过他的耳朵。
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把自己更深地埋进了男人的怀里,因为他的动作,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传来阵阵钝痛,但他并未放在心上,就这样静静依偎在男人怀中。
或许是两人眼下的姿势太过亲密,浅川凉不自在地轻咳了两声,却也没有推开他的意思,任由他抱着自己不撒手。
这还是第一次,他被一个成年男性八爪鱼似的抱着不放手,两人的身体还紧密贴合在一起,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受到半分的不适,反而生出一种堪称诡异的安心感,多日来盘桓在他心里的阴霾,总算在此刻尽皆散去。
他还没来得及去深究这种感觉因何而起,下一秒就听见怀中人轻声问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同床共枕,也是在一个雷雨夜吗?”
随着他话音落下,浅川凉霎那间回想起了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只是当初的小孩不知何故变成了大人,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想到这里,他心中又是感慨又是无奈,窗外的雷雨声听在他耳中,也多了几分缱绻旖旎的意味。
而就在这时,银发男人凑近他的耳边,呢喃似的自言自语:“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被你抱在怀里还挺舒服的,总有一天,我要想怎么舒服就怎么舒服。”
银发男人带着浓浓眷恋的话语,一字不漏地全落入了浅川凉的耳里,在他心底激起了千层巨浪。
“你……你那个时候就……就……”
他结结巴巴磕磕绊绊地说着,微微颤抖的声线显示出他此刻内心的震惊。
琴酒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是不满,那双漂亮的绿眼睛危险地眯起,凉凉地瞥了他一眼,嗓音沙哑却吐字清晰:“怎么?不行吗?”
久久未曾听见身旁之人回应,他皱着眉头还想开口,然而下一秒,到嘴边的话就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此刻两人严丝合缝地抱在一起,对方身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都瞒不过他,不知察觉到什么,他下意识滚动了一下喉结,双眸因为错愕而瞪大。
浅川凉将他的表情变化收入眼中,只觉尴尬得无以复加,但生理反应骗不了人,他也不想自我欺骗。
所以他并未纠结太久,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一个翻身压在了男人身上,捏着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琴酒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拉入到一场仿佛无休无止的情事中,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的主导者已不再是他。
又是一场狂风暴雨,直到窗外的雨声停了,室内的两人方才兴尽作罢。
浅川凉看着已经晕过去的银发男人,以及他身上随处可见的暧昧红痕,第一次深切地意识到,自己原来是个深藏不露的大色胚。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随后认命地抄过男人的膝弯,将他打横抱起,一如几个月前,他抱着那个路边捡到的小男孩一样。
尽管小孩变回了大人,但于他而言,抱一个小男孩还是一个成年男人,并无多大区别。
就这样,他一路抱着对方进了浴室,将其放进浴缸后便打开了放水的开关。
等到温热的水漫过男人的肩头,他便伸手关掉了开关,然后长腿一跨,挤进浴缸,开始给晕过去的男人做清理工作。
虽然他也是个新手,却也知道这种时候应该这么做,不然的话,后患无穷。
似乎是被他的动作惊醒,银发男人蓦然睁开双眼,待看清自己眼下身处何处,白皙的耳垂悄悄爬上一层薄红。
正在忙活的浅川凉发觉他醒来,眉毛略微一挑,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在瞥见他发红的耳尖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现在才害羞未免也太晚了吧?”
听出他笑声里的打趣意味,琴酒奇奇怪怪的胜负欲被激发,不服输地梗着脖子回怼:“我害羞?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昨晚一直红着脸,全程不敢看我?”
“咳咳咳……”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骤然浮现在脑海,浅川凉欲盖弥彰地咳嗽了几声,?*?只觉脸颊烫得厉害。
可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他嘴角上扬,扯出一抹坏笑,那双弯起的桃花眼里满是调侃之意,“不过话说回来,阿阵最近是不是疏于锻炼了,以至于体力明显不足了许多?”
这下轮到琴酒脸红了,虽然事实的确如此,但出于男人的那点好胜心,他还是梗着脖子死鸭子嘴硬道:“呵,我体力不足?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体力好到能马奇晕你!”
浑身上下只有嘴还是硬的,说得就是你——黑、泽、阵。
浅川凉默默在心里腹诽,同时手上也没闲着,不怀好意地按压了一下对方微微鼓起的小腹。
琴酒猝不及防地发出一声闷哼,随即瘫软着身子倒在了他的怀里,那双祖母绿般的眸子微微失神,似有一层薄薄的水雾慢慢氤氲开来。
被他抱在怀里的男人再不见方才的嚣张气焰,浅川凉见好就收,转而又做起了先前没做完的事,神情专注得如同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