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舟哥,你……”
看清门外站着的人,时听语的后半句话就硬生生吞了下去。
四目相对之下,时听语先避开了顾嘉珩的目光,她垂下头,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听听,我们谈一谈。”顾嘉珩的语气很平静,就好像昨天被分手的人不是他。
他昨天从顾书颜那里回家后,一夜未眠,就直挺挺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脑子里不断闪回着他跟时听语的
过往画面。
他不知道他们俩是哪里出了问题,他觉得明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为什么偏偏会这么突然要分手。
顾书颜要他等,说她会先去跟时听语谈,可他等不了,多一秒都等不下去。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他受不了,他只想时听语能给他一个答案。
“顾嘉珩。”时听语抬头望着他,看着他眼里布满的红血丝,想说的话都被卡在喉咙里,“我该说的话昨天都说完了,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谈的必要了。”
时听语不想继续跟他纠缠,说完移开视线就要关门,可却被顾嘉珩死死抵住。
“算我求你,你放过我好吗?”
顾嘉珩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声音依旧平静:“我不信,我不信你不爱我。”
他像是坠入悬崖时手中紧紧攥住了那根救命稻草,什么都不重要,他只要时听语爱他。
只要她说一句她爱他,以前的那些事情他都可以当作从未发生过,他们可以不论过去,只谈往后。
“顾嘉珩,你一定要逼我把话说的那么绝吗?”
她忽然抬眸,看向他,动了动唇,许久后才继续开口:“从我回来再次遇到你开始,我没有一天是过得开心的,我不喜欢被你像情人一样留在身边,你开心了想起我来了就给块糖,不高兴就冷暴力我,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顾嘉珩,我们早在十年前就结束了。”她看到了顾嘉珩神色的变化,可依旧是他说着违心的狠话,“你能不能别再纠缠我了。”
“我不爱你,十年前不爱你,现在依旧不爱你。”
一句一句的话如同箭矢一般,狠狠刺向了顾嘉珩的身体。
他觉得自己忽然掉入了一片漆黑的崖底,自己被黑暗吞噬,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满腔汹涌的恨意不断灼烧着他的心。
顾嘉珩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骨泛白,一抹猩红的血色浅浅染上眼尾。
他忽然冷笑了一下,眸中戾气隐隐翻动:“时听语,你可真行!我顾嘉珩这辈子要是再来纠缠你,我他妈就不是人!”
时听语已经把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再在她面前像个哈巴狗一样摇尾乞怜下去,只求她能施舍自己一点爱,顾嘉珩觉得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既然时听语不稀罕他给的爱,那他也没必要上赶着去求她。
同一座南墙他撞了两次,就算是傻子也该知道回头了。
*
顾嘉珩没有再继续沉溺在分手的这件事上,第二天就回到了医院去上班,他觉得自己忙一点总好过一个人在家里胡思乱想。
家里放着的那些关于时听语的东西,他看着就来气,本来都收拾到纸箱子里要扔出去了,半路自己又一件一件捡了回来。
所有东西全部锁进了储物间,眼不见为净。
他一回到医院就立刻去跟领导打报告,将自己后面的出诊时间排得满满的。
一上午过去,顾嘉珩几乎都没有休息,看完了一个病人又一个,连他最近新带的实习学生都看出来了他心情不好。
医院又新接收了一批实习的学生,本来分给了顾嘉珩一个女学生,他因为前段时间各种休假请假的原因,所以直接推给了其他人,现在回来上班,他竟然主动去找领导要求去带实习生。
院领导和其他医生自然愿意,所以实习的戴荔就又回到了顾嘉珩名下。
午饭的时候,一直坐在顾嘉珩对面的戴荔看了很久才试探着开口:“老师,您最近心情不好吗?”
“没有。”顾嘉珩连头都没有抬。
“哦,那您……”
“吃完了吗?吃完了就回去把今天的汇总写好交给我,下班前给我。”
戴荔立刻闭上了嘴,她胡乱扒拉了几口饭,打了个招呼就赶紧小跑着回去整理资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