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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说起来，大燕皇室立储原本是有两套规矩的。要么立嫡，要么立长。但自先皇起，便坏了这个规矩。因先皇肆意妄为，立储不看嫡庶不尊长幼，只凭喜好。前朝皇子为夺位，造成朝堂动荡。

到了如今，皇帝为避免旧祸重演，便一开始就掐断了其他皇子的野心。

当朝有二十个皇子，刨除尚未长成的九位，剩下的十一个皇子全都长大成人。事实上，除了太子，剩下的皇子无论哪一个单拎出来都有些才能。但由于惠德帝始终嫉恨年少时不得先皇宠爱，被迫向庶出的弟弟卑躬屈膝，便十分痛恨嫡庶不分之事。

自打一登基便立嫡为储，发誓要将一切都交给中宫嫡子。

奈何中宫嫡子是个自以为是的草包，不仅行事荒唐小气，脑子也稀里糊涂。

皇帝为了他处处打压其他皇子，已经将饭食端到他面前来，他却看不清皇帝用意。总是自作聪明的与这个人斗与那个斗。若是斗赢了倒也罢了，偏偏他越是有小动作就越暴露了他的愚蠢。

皇帝因他几次蠢相毕露早就对他心生厌烦，他若识趣就该收敛，安分做人。

偏偏太子眼盲心瞎看不清形势，次次都要往上凑。逼得皇帝如今连出手替他维护脸面都不愿意了。

太子跪在未央宫外痛哭流涕的事情早就传得人尽皆知，好些皇子私下都是当笑话在看。霍煜这个被太子视为最大竞争对手的庶出皇长子，自然也是暗喜在心。

此时却被霍珩的一句话给说得笑不出来。

是啊，父皇的心结一日不解，他们这些庶出皇子就一日没有出头之日。

两人一番对话，霍煜倒是忘了方才打趣霍珩的话：“小皇叔当真对皇位一点兴趣都没有么？”

“我若有兴趣，你们还能跟太子斗得你来我往？”

轻飘飘一句，说的霍煜笑容都变得干巴。

可不？

霍珩才是正统，有遗诏传位。当今皇帝不过是先皇为了保护年幼的霍珩而定下的‘权宜之计’。便是如今顾家早已势微，但曾经先皇留下的东西却一直牢牢地掌握在霍珩手中。暗地里拥护正统的世家不在少数。他们如今不跳出来，不过是霍珩本人志不在此罢了。

霍珩本身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只要他想，确实轮不到他们兄弟斗得你死我活。

但正是这样才显得可笑，不是吗？

思及此，霍煜长叹一口气，道：“生在皇家，身不由己啊。”

说罢，他也没了继续对弈的兴致，起身离去。

他离去，霍珩的身边才出现几个黑衣人。素白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捻着棋盘上的玉石子，他说出口的话却十分肃杀：“多增派人手，暗中守着她。”

“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