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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惨烈的尖叫声响彻天牢，郭满撇了撇肩上蹭到的灰，搭着喜鹊的胳膊上了马车。

“走吧。”

郭满从不认为自己是个软弱的人。她很多时候确实总是富有同情心，对一些不算坏到底的人也秉持着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原则。但这是母亲教给她的处事法则，并不代表她本人就有多软弱。对于陆缘生这种没有良知的纯恶人，郭满就很能下得去手。

拔掉陆缘生的舌头什么的，根本比不上他上辈子溺死自己孩子，不是吗？

郭满罕见地露出凶狠的模样，令几个丫鬟都有些吃惊。

不过喜鹊又想起这陆缘生曾经蛊惑芍药那贱婢偷拿郭满贴身小衣裳，以此逼迫郭满下嫁给他的事。顿时又觉得如今主子只是拔他舌头，实在是太善良了。

“主子，那陆缘生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他得了道祖的指点？”

郭满听到这笑了：“道祖若当真能显灵，会显灵到他头上？他算个什么东西！”

这么一说也是。陆缘生个六亲不认的畜生，根本不会得到神灵的眷顾！

喜鹊拍着胸脯吁了口气，嘀咕道：“奴婢方才还想，拔了他舌头可不够。那陆缘生好歹是个进士出身，口不能言，手却能写。若是有人当真信了他的鬼话，拿了纸笔给他，未必不能叫他找到一条生路。”

郭满的眼眸动了动，抬手敲了敲车厢。

车厢外头立即出现了一个黑影，不知是十七还是十三：“想法子让人把他弄去你主子那。”

那黑影点了点头，很快消失不见。

这件事不必郭满交代，其实郭满这段时日的种种举动，霍珩都心知肚明。

他给郭满的两名暗卫，虽未曾交代过要时刻汇报郭满的一举一动。但涉及关键事情，两人还是会回禀霍珩。大多时候暗卫都十分有分寸，所以也并未造成不妥。

至于这个陆缘生，人是霍珩送来大理寺的，他私下也没有放任不管。只不过没有郭满这般重视陆缘生罢了。然而今日郭满有如此出格的举动，想必霍珩也会对这个人重视起来。人只要落到霍珩的手中，出现其他意外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

并且，陆缘生到时候是死是活，那可就说不准了。

从天牢回去的路上，郭满有心想去武阳王府探探情况，最终却按捺住了。

很显然，霍珩最近不想她跟他牵扯上，极力地在撇清两人的关系。郭满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免不了担心。她努力回想上辈子霍珩是否也有过这一遭，但可惜上辈子她此时正满心欢喜地成为陆家妇。根本无心关注外界，丝毫不了解霍珩的事。

没有记忆帮衬，郭满只能安慰自己，上辈子霍珩可是活到出家都没事。这辈子应该也不会出事。

他跟张明珠可不同，张明珠是蠢，是自己不知死活。

今年的冬天比去岁要暖和一些，大雪也迟迟未降下。

郭满寄去北疆的信件估摸着已经到商玄闵的手中，只是还没等来回信，先等来了北疆再次大捷的消息。

这一次比第一胜更彻底，北疆戍边军驱逐金人三百里，带回了这二十年内被掳走的三千名大燕子民。金人茹毛饮血，残忍野蛮，掳了大燕子民回去做奴隶。

边境百姓苦金国强盗几十年，如今可算是一雪前耻，在大金当牛做马的百姓也得以归乡。

捷报传回建安，惠德帝大喜过望，连伤势都仿佛好了许多。

这次他倒是没有要在举办宫宴，但还是因此大赦天下。郭满没想到陆缘生还真是有运道在身，她才担心他会侥幸逃脱，这就迎来了一次大赦。好在她感觉到危机之前，就先下手为强地拔掉了陆缘生的舌头。也不知霍珩那边有没有及时把人转移。

心中鼓噪着一股烦躁的情绪，郭满捏着手指在内卧踱步。有些担心陆缘生逃过一劫后，会对她报复。

“不不不，我的运气还是要略胜一筹的。”郭满深吸一口气，后怕又庆幸，“若不然，陆缘生只会在我发现不对之前逃出天牢，而不是先被我割掉舌头。”

这么一想，郭满才又坐下来，叫出十七。

十七知晓郭满一直担忧着霍珩，想到主子的交代，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