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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霍珩从未明确表露过愤怒，但霍凌这次确实惹恼了他。

虽说这样去想很自大，但霍凌能安稳地坐在那个位置二十年，并非他这个皇帝做了多少功绩值得天下百姓爱戴。反而是因为他对那个位置没兴趣。

有先皇遗诏和宫廷暗卫的调令在手，他若真要争，皇帝早就该退位了。

毕竟只要他稍稍表现出想要争一争的苗头，私底下便会有大批的人愿意为他效力。霍凌从来看不懂他的谦让，总以为是自己能力强悍，能对他捏圆搓扁。既然霍凌这么想维护嫡出正统的祖宗规矩，那就看看陛下的决心，他那些庶出的儿子答不答应了。

朝堂上废储的声音越来越大，民间也怨声载道。

太子这些年经手的朝廷事务不算少，但做得漂亮的寥寥无几。政务能力不行，倒是借职务之便搜刮钱财时毫不留情。前些时候才被罚去修皇陵，就能贪墨将近一半。

工匠的工钱发不出，皇陵几日前发生了坍塌。引发的轰动不小，太子又被架在火上烤。

皇陵是皇室正统地位的重要标志，是一代皇帝皇权的象征。

虽说被打发去修皇陵对皇室子弟来说是一门苦差事，但若办不好，那可是要坏祖宗荣耀的大事。尤其霍氏王朝建朝不到两百年，最是看重皇室的权威。太子修个皇陵都能把陵寝给贪塌陷，这等于把霍氏皇族的荣耀当儿戏！

便是皇帝有心饶过他，霍氏宗亲也不能饶过。太子如此无能，如何堪当大任？！

朝堂内外废储的呼声成了一股浪势。

霍氏皇族宗亲老王爷亲自去未央宫殿外跪着，言之灼灼地恳请惠德帝废储。朝堂之上的要职重臣也是统一口径，谁也不能允许大燕败在下一任皇帝手中。

惠德帝被重臣宗室联手逼迫，只觉得万分的难堪，一时间维护嫡出正统的决心成了天大的笑话。

“你这座‘庙’短短几个月内就聚集了这么多香火钱，看来老庙近些年确实是犯了众怒，颇有些不得人心啊。。。。。。”

贺晨每隔一段时日都要上山一趟，看着霍珩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就觉得别扭。

他与霍珩相识这么久，就没见过他沉下心去煮茶的。这人仿佛除了审案，自小到大对什么都淡淡的。如今突然开始搅弄风雨，仿佛换了个人。

“巡防营最近不忙？”霍珩手头放了一本经文，看样子是翻过不少的。

“忙啊。陈年旧案就不提了，新案子如雨后春笋似的查都查不完。”

说到这个贺晨就叹气。没了霍珩在，光靠他一个人操持，根本分身乏术。尤其是太子出事，墙倒众人推，其他皇子的势力蠢蠢欲动。都想着趁此机会一举将太子扳倒。过去被掩盖起来的案子一桩接着一桩冒出来，建安城闹腾得很。

“既如此，你还有空来山里？”

“躲个清净罢了。这些案子不光巡防营在查，禁卫军也在掺和。就说那皇陵坍塌一案，巡防营和禁卫军为了争夺关键性证据，已经起了几次冲突。”皇帝如今显然是铁了心的要把巡防营的权柄拿回到自己手中，让禁卫军搅和到巡防营的案子中，查什么都束手束脚。

“你那个弟弟，近来风头无量啊。”

“可不？有老头子在背后帮衬，他都被捧得天上有地下无的了！”

说到这个，贺晨不由看向霍珩：“这个事儿，你知道什么不？”

“我人在庙里，不得随意出入此山，如何知晓？”霍珩完全没有背后推手的自觉，十分冷淡地否认。

贺晨却嘶了一声，盯着霍珩不放。新修的皇陵为何会坍塌，皇室宗亲和朝中闲言碎语来势汹汹，他就不信霍珩不知情！

想想，他还是笑起来：“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情种。”

霍珩抬眸冷冽一闪刺向他，“与她无关。”

“哦。”贺晨有些讪讪，但还是点点头小声嘀咕：“都没指名道姓，你怎知我在说谁？”

霍珩抿着唇不语，贺晨渐渐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