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府内,陈源义已烦躁一整夜,此时又有小兵来报。
“大人,我们又搜了好几圈,可毕竟师出无名,总不好去各个民宅翻个底朝天的,目前大路上巷子里都搜遍了,实在没见他们人影。”
陈源义不说话,脸越发阴沉,用力捏着茶盏,几乎要将其捏碎。
一旁管家察言观色,跳出来骂道:“废物!一群废物!几个大活人能凭空消失不成?知州大人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小兵忙出主意:“是小的们没用!不过眼见天色就要亮了,想来他们也躲不了多久。”
但不多时,又一名小兵急匆匆跑进来,差点扑倒在地:“大人!不好了!城里,城里传起来您和,和……”
“和什么?吞吞吐吐的!”管家骂道。
“传起来了大人和石将军的事,说咱们兖州军之前和北代单州营勾结,打假仗,只为养寇自重,好贪朝廷的军饷。还说您与石将军勾结,欺上瞒下,瓜分好处。现在外面有些穷酸痞子已经开始聚在一起闹事了,把您在东市安排的粥棚砸了个稀巴烂,说那是做样子的!”
陈源义终于有了反应,猛地起身,脸色骤变:“怎么传起来的?”
“大人,小的不知道啊!一夜之间,好似突然传遍了,他们说得有鼻子有眼,连您这次阻拦那小顾将军查案,都被传出去了。”
陈源义如坠冰窟,可他立刻反应过来,这绝不是偶然,定是那几个干的好事。
他们忙着逃跑,竟然还有时间精力干这等煽风点火之事!
“加派人手,必把闹事的给压下去,不能再闹大了。”他紧闭着眼,语气越发沉重。
眼下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兵力去应付,怕是会让那几个趁机钻空子跑掉。
忙乱中他又猛地想起,漏掉一个人。
“和顾回一起出现的,说是北代商人的那个,柳还?”他看向管家,得到肯定,“他不是独自去了马行吗?想来定自己回了客栈吧,去,派人请他来府中一叙。”
不管此人有没有用,先握在手里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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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归前一晚到了马行,见马好得差不多了,便牵回了客栈。
可迟迟不见林绵他们回来,疑心事情生变。
他虽留在了客栈,观察情况,却一夜未眠,锁了门,保持着警惕。
清晨,听见外头有动静,他从窗户探看,见几名穿着兖州军服的小兵鬼鬼祟祟,马上就要上楼来。
他何等警觉,掏出匕首蓄势待发,可这时另一个窗口突然溜进一人,双方都吓了一跳,来者随即将他扯出去,跟着一个小女孩,顺着暗巷七拐八拐溜出了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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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安全下来,箩女柳竺忙向他交代:“萧公子,长话短说,林姑娘和顾公子他们从知州的鸿门宴上逃出来,目前藏身一旧宅。”
虽是简短的信息,萧归却一下子想通了很多事。
情况紧急,他毫不迟疑,立马按柳竺所说,随和儿穿街走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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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内,林绵他们焦急不已,想知道情形究竟如何了,又听到外头街巷已逐渐起了骚动。
就在这时,“咚咚”叩门声响起,阿福警惕地扯开一条缝,见是和儿,忙让进来,发现萧归就跟在其后。
林绵他们看到萧归无事,又更放了心,接着几人快速将前因后果对清楚。
萧归叉着腰叹息:“看来你们大梁风气也不怎么样嘛!”
见几人都翻了白眼,却不理他,他又正经了些语气道:“能者多劳,我既已卷了进来,便勉为其难帮帮你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