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词拿来灶房刚煎好的药,舀起一勺在嘴边吹气后递过去,“小娘子,您叫我别淋雨,怎么自个儿冲出去了。”
宋且安抿了口药,苦得眉头都皱在一起,“怎能叫她把我们看扁。”
冬词感动地又舀起药,放在她嘴边。
一勺接一勺的苦让宋且安实在招架不住,她拿过碗抬头一饮而下。
她松开抓住被褥的手,取下鼻子上的软帕,快速下床,“起床!”
“镇口有阿言在,您今日索性就安心休息吧。”
冬词放下瓷碗,担忧地说。
“不可。”
她在衣架前穿外衣,拒绝了此建言。
“好吧。”冬词耸耸肩,给她怀中塞了一个紫檀木箱,“这是夫人给您的料子。”
“料子?什么料子?”宋且安一愣,打开木箱看个仔细。
冬词也不清楚,适才陈妈妈说的名儿她早忘得一干二净了。
好像叫,重……啥。
“重莲绫?”
宋且安扯住面料尾端将其拿出来。
冬词有些惊讶,“小娘子,您识得?”
“嗯。”宋且安点头,指腹摩挲料子。
暗纹在光下若隐若现,莲花纹暗次第分明、参差错落。百闻不如一见,果真是宜州特产。
说起这料子,还是在那奇怪的郎君嘴中听闻的。这几日总是莫名想起此人,也不知他到底是谁,又有何目的。
“放在库里安置好吧。”宋且安合上箱子,将箱上的锁扣住。
冬词应下:“是。”
放好箱子后与宋且安二人再次启程前往镇口。
赶到时阿言正指挥其他伙计从马车上搬木箱。
宋且安关切地询问:“这里一切可好?”
“小娘子,自是都好。”阿言作揖行礼,又见边上的伙计毛手毛脚的,出声提醒,“小心,别磕碰了箱子。”
昨日未领到帐子的灾民已早早等在不远处,排起长队。
五个箱子终于搬完,将欲开始发放帐子,值此之际一道不合时宜的话突然冒出:
“大家千万别领这帐子,我昨日睡完浑身起疹子,看病可花了三贯钱。”
说话之人是个跛脚,站直时也会往右侧略微倾斜。
他脸上长满密密麻麻的红疹,顺着眉眼一路往下,脖颈处的疹子已连成大片淡红的斑,手上已几乎看不出原先皮肤的颜色,看上去红肿不堪。
他怕旁人看不清似的将手臂伸到他们眼前,身边的人见状纷纷躲闪开去,怕染上同样的病。
“你少血口喷人。”冬词指着他满脸愤恨。
这人起了劲,“骗你我有何好处?夫老乡亲们,这个女人和医馆有联系。先将毒放在帐子上令众人皆染疾,转头与医馆相商,收高价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