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以为,与其再残喘半载,不如以此残躯,为咱们长房做点有用的事情。”
他退后两步,跪在于醒龙的面前:“求父亲为儿择一阀联姻,在接亲途中安排一场刺杀,嫁祸给二叔……”
“你住口!简直荒唐!”于醒龙当即厉声喝止,整个身子都发起抖来。
但那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恐惧,他发现他竟可耻地心动了。
“时不我待啊父亲,咱们长房长脉若再不扼制二叔,就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于承业惨笑:“儿本就命不久矣,何不善用这个机会呢?
咱们没有力量抑制二脉,那就借势。
以两姓联姻为纽带,以孩儿之死为诱因,借力打力,打压二脉的同时,还能威慑其他各房。
这样一来,就能给二弟的成长争取到足够的时间了。”
于承业说着说着又轻笑了一声:“再说了,儿子当初中的那枝毒箭,十有八九就是我那好二叔的手笔。
我这个做侄儿的如今虽是以死嫁祸,其实还真就未必冤枉了他呀。”
“儿啊,我的儿……”
于醒龙轻轻闭上眼睛,黯然低唤着。
许久,他才拾起衣袖,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然后拈起三柱香,在烛火上点燃,一根根插进香炉。
青烟袅袅升起,渐渐模糊了牌位上的金字。
……
豹子头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闯进了营地中心。
那个马贼此时正被倒缚双手,放在一辆大车上。
他蜷缩着身子,半死不活的,衣衫上干涸的血迹都变成了暗红色。
“站住,谁让你们闯过来的?”一群索家侍卫毫不示弱地迎了上来。
豹子头厉声道:“老子是于公子的侍卫统领!今儿要审一审那个马匪,找出他们的老巢,为我家公子报仇!”
一个索家侍卫冷笑道:“人是不可能交给你们的,此人如何处治,当由我索家负责。”
“死的可是我于家公子!”
“那又怎样?”
索家侍卫傲然扬起头来:“没有我们屠嬷嬷的吩咐,谁也不能靠近!”
说着,他的手已经搭上了刀柄,目光冷冽。
豹子头大怒:“本统领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们这是在包庇凶手,故意拖延时间,以便让凶手从容脱逃?”
豹子头的一双大眼凶光四射,索家虽然势大,可眼看自己项上人头都要不保了,他也顾不上那许多了。
索家侍卫冷笑道:“给老子扣帽子啊?没用的,总之,没有我们屠嬷嬷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
“那老子就动手抢!”豹子头狞笑一声,拔刀冲了上去。
坡上的叫骂声、打斗声,隐隐约约地传进了高坡上的喜帐里。
“出什么事了?”索缠枝含糊地问了一句,她正侧卧在榻上,神态慵懒。
昨夜她一宿都没有睡好,耗尽了精力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