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缘由,只有周家和燕王府的人知道。
凌铎之所以告诉对方,正是出于对多年好友的信任。
与他对坐饮茶的是当朝太子尉迟昀,和凌铎做过几年同窗。
十几年前,天子还没坐上龙椅,只是被分封去凉州的亲王。凌家是本地豪族之一,聘请了夫子在家为子侄们授课,尉迟昀就是那会儿被送过来一起上课的。
先王妃在怀他时被马惊吓早产,尉迟昀年幼时体质孱弱,但性子要强,下课了也不愿回家,要留下来看凌铎练习骑术和射艺。
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到了洛阳城,尉迟昀被立为太子,也没有改变过。
“若不是老天相助,恐怕你这辈子都娶不上妻了。”尉迟昀感慨,“什么时候能见见弟妹?真好奇能忍你的是什么人。”
凌铎没理他。
“这么宝贝,打算金屋藏娇?”尉迟昀调侃。
凌铎回怼:“你从济州回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废话?”
尉迟昀抬手,空中有件物什一闪而过,被凌铎稳稳抓住。
手心里的是铜鱼府。
“多谢了。”尉迟昀道,“济州那群老顽固当地头蛇当惯了,阳奉阴违熟练得很,见了血才老实。”
“也得是有人撑腰才敢阳奉阴违。”凌铎语气微冷。
尉迟昀笑了笑:“罢了,喜事临门,不谈这些晦气的。”
两人默契地没有提及朝中任何一个人名。
凌铎端起茶盏,尉迟昀的表情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他低头,顺着尉迟昀的视线看去。
手背有两道浅浅地抓痕。
尉迟昀迟疑片刻,还是忍不住新奇:“……真的只是随便娶的?”
快天亮的时候,苏折檀好像做了噩梦,睡得不安宁。
凌铎睡得浅,醒来查看她的情况,被她抓住手。
应当是在那时不小心留下的。
不痛不痒,凌铎都没怎么注意。
“如果你下次还想借凌家的人——”
“好好好,不说了。”尉迟昀当场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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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宵时分,凌铎才回到燕王府。
已经过了苏折檀睡觉的时候,他特地放轻了脚步。
透过窗纸,还能看到闪烁的烛光。
开门时带起的风引得烛火摇曳。
“我不饿,你先去休息吧。”苏折檀低着头,持笔在纸上描画。
没有意料中的应答,也没有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
苏折檀抬头,腰间装饰被烛光晕染出暖色。
“你回来啦。”苏折檀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