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耳不懂,陆蕴泽也不再多言,起身走向阳台,那里养着一株蓝色的德国鸢尾。
鸢尾已经过了花季,只剩下绿色的叶片。
这株德国鸢尾陪了他数年,经过多次分株,绝大部分地栽在陆家的花园里。
明明知道地栽对花更好,他却依然固执地留下这么一株养在家中。
他看着花,思绪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
洛迦南回京已有十日,每天忙得人仰马翻,租房投简历参与公司培训,林林总总,挤不出时间休息。
高中好友罗希前两日跟团队南下广东办并购案,如今暂时告一段落,第一时间就把洛迦南拉出来吃饭。
“洛迦南,你也太狠心了!说走就走,你骗骗别人也就算了,把我也给骗了,我那时候天天想着,以后我们都留在北京上学,周六日就能约出来玩儿,谁知道你不声不响来了个大的!”
罗希一边往寿喜锅里夹菜,一边吐槽朋友。
虽然她这些年从不回京,但其实她们每年都会见面,罗希只要有假,总要跑来南方找她玩,两人并不生疏。
现在她毕业后入职自己家的律所,留一头齐肩短发,穿着Prada的套装,看起来时尚又干练。
洛迦南拉着她的胳膊在她身上蹭蹭,亲昵地向她道歉。
“对不起嘛,今天这顿我请你,罗大律师消消气!”
罗希看到她这张脸就没法狠下心来,她到现在都记得洛迦南刚转来他们班那天。
她正在桌肚里偷看漫画,听说转学生来了,猛地一仰头,看见洛迦南,以为是从自己看的少女漫里走出来的。
她立刻积极举手,成为了洛迦南的同桌。
罗希这些年都待在北京,现在又进了律所,消息比她灵通得多,说着高中时候谁谁谁现在自己在开公司,做得一塌糊涂,又说以前的语文课代表已经订婚了,未婚夫曾经跟哪位校友有过一段。
洛迦南耐心地听着,不停地把锅里煮好的肉片夹到她碗里,怕她说得太尽兴,忘记吃饭。
罗希几乎把圈里他们都认识的人全说了个遍,才提到了陆蕴泽。
“他现在比高中时候更强势了,大洗牌之后陆氏几乎被他全盘操控,偏偏业绩不降反升,股东们也支持他,他那些叔叔伯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算是如日中天了……”
说到这里,罗希忽然压了压声音,有些八卦地幸灾乐祸道:“我听说好几家都想和他联姻,私底下争得不可开交。关键是陆蕴泽本人一句话都没说,他现在就像唐僧肉似的,谁都想咬一口。
我爸前两天参加饭局回家,竟然异想天开地问我能不能和他搭上关系,想介绍我表妹给他,我看他老人家是应该去医院看看了。”
洛迦南有些意外,她意外的不是陆蕴泽受人争抢,而是他到现在竟然没有定下伴侣。
“我以为他大学就会订婚,竟然拖到了现在吗?”
洛迦南的语气淡淡的,罗希捅了捅她的腰,不怀好意地八卦道,“迦南,其实我高中的时候就一直觉得你们俩有一腿,奈何你们谁都不承认。
那时候你走了,我听赵理凡他们说陆蕴泽状态不好,但他们在陆蕴泽面前也乖的跟孙子似的,多的一句都不肯说,现在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是不是能告诉我,你们俩真的没好过?”
洛迦南有些无奈,罗希上学的时候就喜欢聊八卦,甚至还有个专门的本子画了学校里一些风云人物的恋爱关系图。
每次说八卦的时候,怕洛迦南想不起来是谁,还要把本子打开指给她看,哪怕现在已经工作了,这一点倒是从来都没变过。
当年她不说是情非得已,现在嘛,算是时过境迁,过去的事还是永远消散在风里,才对彼此都好。
“如果你说好过是指谈恋爱,那我们应该没有过。”
洛迦南的语气很平稳,她透过桌上的啤酒杯望见了多年前的某个晚上,自己站在陆家影音室的门口,从未关严的门缝里听到的闲谈。
赵理凡等人七嘴八舌地试探道,“陆哥,你最近对小洛妹妹是越来越好了,她不会是咱们未来的嫂子吧?”
那个时候陆蕴泽经常我行我素地把洛迦南按在学校无人的角落里拥吻,或是抱着她在家里看书做题。
他们亲密,却又毫无关系。
洛迦南听到了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她在等陆蕴泽对这个问题的回复。
大概过了几秒钟,陆蕴泽操纵的人物赢了,音响传来胜利的欢呼声。
她才听见他冷漠地说:“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