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枫就跟着楚溟跑出去,顺便跟楚溟推销他抢来的绿豆糕。
屋里只剩下三个人。
大夫拿出针,在火上反复烤,针还没落在宋泷墨身上,明翊就看见她的手在发抖。
宋泷墨紧闭双眼,扭头往墙边的方向,死死地咬着唇。
不能让明翊看出来,本来脸就丢得够大,再让他知道自己怕针,岂不是更丢人。
宋大小姐在丢人和死撑之间选择死撑。
于是她就保持着那样的姿势,等待银针落在自己身上。
可没等到银针落在自己身上,手却被另外一只温暖的手握住。
热量源源不断地从手心传来,让宋泷墨的手渐渐不再发抖,连怦怦直跳的心都安定下来。
“别怕。”
“……”
宋泷墨紧紧握着明翊的手,针落下的前一秒还在嘴硬,“谁怕了?我只不过是觉得没必要你懂吗?就是,我自己配药完全能好,所以你快将穴道给我解开,我自己写药方,你去给我抓药,我绝对能好……”
她话说一半,针就落在她身上。
楚溟请来的这个大夫医术不低,虽然宋泷墨还在讲话,可既然已经开始,那他的手就不会抖。
一针下去,宋泷墨的眼泪就哗地流出来,“都说了不需要……”
这几天明翊看她哭,已经看习惯了,都没哭得那么惨过,可见之前都是在装哭。
等到大夫好不容易将针施完,收起来,明翊将人穴道解开,宋泷墨就把被子一扯,将自己蒙进被子,再也不理明翊了。
明翊将大夫请出门,很快就回来,看见床上鼓起的小圆包:“生气了?”
宋泷墨不理他。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气,总之有些被拆穿的羞赧和窘迫。
生病以后才能体会到曾经常常能体会到的温暖,而且,还只能偷偷装傻蒙混过去。
最重要的是,还被拆穿了。
明翊脱下鞋,上床,连着被子将宋泷墨抱进怀里。
“不用和我道歉。”
宋泷墨不动。
“我不生气。”
他只是恼自己,宋泷墨生病也没照顾好,还严重到要施针。
“你永远不需要向我道歉。”
因为,明明是他欠宋泷墨的。
“……”
宋泷墨在被子里闷许久,最后才开口。
“明翊。”
“我在。”
“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
宋泷墨有些忍不住,“为什么那天你要直接把我关进诏狱?为什么不让我见父母最后一面?为什么等到我父母被砍头、我沦落到掖庭,你才开始查我父亲的案子?”
“为什么现在才这么用心?”她在被子里,吸吸鼻子,“为什么……”
“你不觉得现在已经太迟了吗?”她小小声的,有些不甘,委屈,可语气还是没有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