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解释这只是大王山例行团建,因为他提过“哪吒”,才给了她本月灵感。
哪吒眸色渐暗,见她神情坦荡,确实满不在乎,再忆起那两出荒诞戏码,只觉她自然是不喜哪吒的。
也是,哪吒是神仙。
而她是妖。
她是该不喜,也可任意编排,但唯一错处是——
眼下,她的夫君是他,是哪吒。
这些日,少年并未真正因那些“牛”或“猴”动怒,他清楚,能与她肌肤相亲、日夜相对的,只会是他。其余闲杂人等,自可清理,不值入眼。
可唯独她不喜哪吒,不行。
“这出戏你也不喜欢。”观他神态,云皎笃定道。
真是难伺候!到底是找个夫君伺候她,还是光伺候他了?讨厌的莲子。
云皎不再强求,转而道:“罢了,下次我们排齐天大圣的戏吧。”
齐天大圣,呵。
哪吒便是哪吒,孙悟空便是齐天大圣。
“我还有一物要赠予你。”云皎话锋一转。
言罢她掌心虚抬,一截由仙木精心打磨而成的手杖凭空浮现,仿佛看不见他沉郁的脸色,笑靥如花地将手杖递去他手中。
“你摸摸,虽说你走路也挺稳,但有此物傍身总归便利些,也不必时时摸索了。”她还道,“对了,你说想修仙,我已命人去为你寻觅良师。”
云皎这几日虽忙得脚不沾地,可细想下来,她竟真将这些琐事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但哪吒眸光微闪,手还置在她腰腹上方,反问:“夫人不亲自教我?”
他再度轻捏,云皎面色终于沉下。
“莲之,够了。”
清醒时,她能容忍的边界,仅止于此。
远远不够。
哪吒敛去眼中思索,不再过分探入。
“我为一山大王,平日事忙,若教你,只怕有所疏忽。”她道,“况且我并不通凡人修行之法,还是另寻他人为好。”
云皎是个表面十足亲厚的妖王,哪吒观她月余,并不否认。
可除此外,她也不愚钝殷勤,不会事事亲力亲为,只施小恩,不言大惠,深谙若即若离的抽身之道。
是故,他称之为“表面”。
对待夫君亦如此,看似宠幸,实则只因他是“夫君”罢了。
他笑了笑,却没再追问。
*
今日还是大王山的发薪日,云皎才没到处乱窜,留在夫君身边。
一旁的误雪与她核对三十三妖洞呈报上来的薪资数目,账册叠在一旁,密密麻麻却井然有序。各处都已签字画押,只待她最终批阅准许。
单说金拱门洞中,领到薪俸的小妖就个个眉开眼笑,喜气几乎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