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去吧,第一天当值别让孤弄得没头没尾的。”
毓朗是真喜欢,拿在手里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意思。毕竟才十七八的年轻人,胤礽看着毓朗笑得眼笑眉舒的样子和带着几分雀跃的背影,嘴角也跟着弯了弯。
“何玉柱,他正月里的生辰吧。”
“回主子爷的话,毓大人正月十六的生辰。”
“比孤还大点儿,怎么看着跟小孩儿似的。”
“主子,毓大人哪能跟您比啊。”
“是,是不能比,这话别传出去了,刚进毓庆宫别再给他招了祸,记住了?”
“主子爷放心,奴才记得真真的。”
赏了毓朗,没多会儿太子就从继德堂出来往乾清宫去。这大半年胤礽虽天天去乾清宫参与朝会,但除此之外极少主动往乾清宫去,都是万岁爷召见了,太子爷才过去。
两边宫里的奴才都知道两个主子内里还叫着劲儿,谁也不敢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今天太子主动这个时辰来乾清宫,可把梁九功给高兴坏了。
“万岁爷,太子求见。”
康熙正在批阅奏折,一听是胤礽过来当即就把笔放下了,“让他进来。”
胤礽的脚步声还算从容,看着俯身下拜的儿子起身后面无急色,康熙才把突然悬起的心给放下。
“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儿臣听说皇阿玛要给儿子选太子妃,心里忍不住琢磨。想找先生去毓庆宫讲学又怕自己听不进去,干脆来找皇阿玛。”
康熙给儿子挑选的侍妾是昨晚上选出来的,今儿一清早人就已经送到毓庆宫去了。召见礼部尚书也没背着人,这事毓庆宫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让康熙意外的是,胤礽竟然会主动为了太子妃的人选来乾清宫问自己。他本以为这几次三番没能把太子妃定下来,去年自己与胤礽之间又起了隔阂,这件事胤礽一定会小心再小心,绝不敢行差踏错半步。
“保成啊,来,过来坐下说。”
看着自己的太子问完太子妃的人选,便有些讷讷的站在一旁神情忐忑的样子,康熙一下子就软了心肠。
他何尝不知道这一年自己折腾胤礽折腾得有些狠了,可或许真的是爱之深责之切,不论胤礽做什么怎么做,他总觉着太子还能做得更好,却忽略了胤礽不光是太子还是自己的儿子。
“说说看,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太子妃。”
“儿臣自然是全听皇阿玛的。”
“胡说,真要是都听朕的,今儿你必不能来。说说吧,就当是咱们爷俩说说小话儿,出了这张门朕肯定不往外传。”
后半句话说出来,胤礽脸腾一下就红了。这是自己还小的时候,养在乾清宫里的太子总被皇上抱到南书房里玩儿,小孩子总有些稀奇古怪的话说出来让大人笑话,即便是太子也不能例外。
康熙这个当阿玛的就只能一次一次又一次地跟儿子保证,这话只有他一个人听着,出了南书房的门就再没人知道。
小太子曾经对这话深信不疑,直到后来的后来,一次跟索额图聊天的时候,索中堂不小心说漏了嘴,胤礽这才知道其实自己当年说的那些孩子话他们都跟着听了不老少,想忘都忘不了。
不过是皇阿玛一个一个嘱咐过了,才让小胤礽多少年都觉得自己说过的话,都是他跟皇阿玛之间的秘密。
或许是父子俩都想到了当年,南书房里的气氛显得格外温存。胤礽低头看了看挂在腰带上的玉佩穗子,本来平和的心突然狠狠跳了几下,他知道他想要个什么样的太子妃,但他一直憋在心里没敢说。
‘这种事就该自己分出心思来时时刻刻盯着,要不然事后处处都不放心,还得回头来找补。’
话到了嘴边还是不敢说的胤礽,心里鬼使神差闪过毓朗说过的话,本来都打定主意不说了的话,又还是说出了口。
“皇阿玛,儿臣从小就听说皇额娘温柔端庄、从容不迫,不管什么天大的事,她总能料理妥当。”
“儿子想要个皇额娘那样的太子妃。”
即便身为人子胤礽其实都没见过赫舍里氏长什么模样,只有每年元后忌日冥诞的时候,能在寿皇殿里看一看赫舍里氏的画像,但他依旧想要一个像元后那样,能让自己放心把东宫托付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