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手指伸向满是墨迹的纸篓。
一下,两下,三下。似玉做的手指在纸篓翻找,找到了今天新用过的宣纸。
他面无表情地捡起,而后捡起多张碎纸,一个部分一个部分的拼凑起来。
可惜的是,上面被墨水浸染,几乎看不清什么。
上面只隐约可见墨清研、仙、死、扬州之类的词语,但拼凑不起来。
墨清研是看着丝蒲草把药吐出来的。
但他觉得不能把蒲草逼得太紧。
蒲草性格要强,但身体拖慢了她。他上次抱着她登天梯就惹她生气了,可他总冥冥之中有种预感——若是蒲草登了天梯,她就会死。
那种感觉如此强烈,以至于他无法忽略。
再加上,丝蒲草的确体弱。
虽然不知道她是通过什么手段来到青云宗前,但登云梯的天雷淬炼是钻进骨头,敲开缝隙,连骨髓也一并钻开,如火烧般的疼。
她会死。
他舍不得她疼。
纸张被拼得七七八八,他思索片刻,把写着自己名字的纸留了下来,放在书桌上。
……她会吓一跳?
他有些恶趣味的想——但他依旧想放在古朴红木制作的四角桌。
那是一种证明。
一种她离不开自己,依旧思念着自己的证明。
又或者,象征着契约与征服,在纸张盖下朱砂般红艳的印章。
*
……
丝蒲草醒来的时候,墨清研已经走了。
她看着桌子上被拼好的宣纸和墨清研三个大字发呆。
她冒出的唯一一个想法是:墨清研果然疯得不可救药。
第二个想法接踵而来:这人有病。
他翻垃圾桶。
翻完了还把纸拼好。
也不嫌脏。
丝蒲草一时失语。但她不管那些。
她按照昨天的方式把金线缠绕在脚踝和大腿上,带着自己的修炼资源灵液出门了。
她要回去昆仑峰修炼。
*
她大致摸透了墨清研的出没规律,他最近似乎很忙。除了喂药之外,他也会喂她灵液,灵乳,丹药。应该是在功过殿用贡献换来的,早出晚归是去做任务了。
若不是他绑着丝蒲草,丝蒲草还没同意和他住在一起,形同囚禁,那就像夫妇琴瑟和鸣,男主外女主内的和谐夫妻生活。
可惜他们不是夫妻,连情人也不算。
蒲草面无表情的打坐修炼,修炼完,眼前多了两个人。
女孩水汪汪的眼睛盯着蒲草,青年弯成狐狸眼的眼睛同样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