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终于笑够了,祝凌霜又唤来兰绛佩:“对了,我方才的话撤回,那个账房先生还是需要的。”
兰绛佩:……???
祝凌霜重新坐回太师椅,托腮看着对面的池砚,笑意盈盈道:“那,接下来,我们还是好好聊聊‘合同’吧,池、郎、君。”
她指尖轻叩太师椅扶手,狼毫笔在宣纸上簌簌游走,写下标题:契约合同。
“对了,”她又瞧了池砚几眼,“你非此世之人,但这副身躯应当是你自己的吧?”
闻言,池砚抬眸,“你看起来也不是这里的人,甚至很了解我。我们曾经相识?”
祝凌霜眉梢一挑:“或许吧——也许日后会告诉你。”
她瞥过对面人垂落腰间的发梢,转问道:“说来,既然身体是你自己的,为何你会有这般长发?”
“不知。”池砚摇头,“或许是因为——”
祝凌霜托腮等着回答。一旁烛火轻晃,映在她眼中。
瞧着她眸中跃动的火光,池砚忽然止了话,没继续说,只岔过话题:“似乎不重要。还是接着谈正事吧。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他不欲多言,祝凌霜虽心中好奇,却也不好追问。
她竖起两根手指,正色道:“其一,自然是与我假成亲,这个你已应下,暂且不提。其二,我需要你教我打理商会。”
娶夫一事有了着落,现在就得解决另外一件大事——商会。
原主本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自幼只爱招猫逗狗拈花惹草,挥金如土花钱无度,对管理商会一窍不通。
继承商会不到三年,手下几位大掌柜便开始阳奉阴违,意图蒙骗原主。
祝凌霜穿过来后,上辈子只是个程序员的她,面对商会事务,同样束手无策。
多看账目几眼,她便觉得头晕目眩两眼一黑。
忍着不适硬生生苦学了一个月,仍难窥门径,只学了个皮毛,根本没有办法和那些从商多年的老狐狸斗。
而现在池砚在此,不用白不用。她自然生了让池砚出谋划策的想法。
对于这个要求,池砚有些意外,却并未拒绝,颔首道:“好。”
祝凌霜挑眉:“答应得这般痛快?”
池砚笑了声:“这是我唯一会的事了。”
听见他言语间自嘲的意味,祝凌霜不免怔了怔。
她记得,当初看书时,池砚此人,冷静克制,在商场“杀伐果决”,从未像现在这样,眼底隐着淡淡的倦怠。
那本小说,后期到底怎么发展的?
祝凌霜不知后来的池砚究竟具体经历了什么,但至少现在看起来,那些经历对池砚来说一定不愉快。
她心中暗叹一声,对池砚简单讲述了目前商会的状况后,道:“就是这样,我只知这些掌柜对我有所欺瞒,但具体是什么,我查不出来。”
池砚略作沉吟,“若有空,带我去一趟商会吧,查查她们的账本。”
祝凌霜双眼一亮:“你已看出端倪所在?”
池砚摇头:“暂且无法定论,只有等看过账本后才好判断。”
“可你不是……”祝凌霜迟疑,“我是不是应该教你识字?”
池砚笑道:“是。现在,可否先教我一些简单的文字?”
祝凌霜拿出方才的账本,对着上面的文字一一同他解释。
池砚学得很快,基本上一遍就记住了。
账本上主要的字眼都记了个大概后,祝凌霜刚想赞叹两句,书房的门却被急急叩响,兰绛佩急切的声音从门外传进。
“县主,不好了!李掌柜她……自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