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有人刻意将祸水引到她身上。
兰绛佩从袖中取出几块碎银,厢官却摆手婉拒,只道:“李夫人声称,近日祝府下人屡次寻访李掌柜,便认定此事与您有关,下官只是例行问询。”
她示意随从呈上一枚青色穗饰:“这是李夫人提供的证物,声称是贵府仆役常佩之物。经查验,确与贵府制式相同。”
祝凌霜接过穗饰,兰绛佩立即解下腰间所佩递上。
两相确实一模一样,长度、颜色,包括祝府标志性的杏花徽记,都完全相差无几。
厢官又道:“总归李掌柜是自缢,与县主确实并无直接关系。单凭此物,无法对县主造成影响。县主不必太过忧心。”
祝凌霜展颜:“那便谢过大人了。”
待厢官走远,兰绛佩蹙眉道:“什么下人?没有您的吩咐,府上之人怎么可能与李掌柜接触?这分明是……”
“是栽赃。”祝凌霜低声截住她的话,目光转向回廊转角。
一个小厮行迹鬼祟,状似在悬挂白帷,却频频往这边张望。
她忽然提高声音:“备轿,去商会。”
行至府门外,祝凌霜却拉着兰绛佩拐进侧巷。果然见那小厮急匆匆追出来,左右张望不见人影,急得直搓手。
待小厮朝商会方向奔去后,祝凌霜才悠悠从转角出来,抱臂叹道:“比我还急。”
在原书里,李掌柜的死分明是被其余几个掌柜伪装成了他杀,用于嫁祸原主。可现在怎么变成了自缢?
况且……
祝凌霜低头凝视着手中的青穗。
这分明是用来栽赃的证物,却透着说不出的蹊跷。
似乎本就准备好了嫁祸用的东西,可最重要的“他杀”却变成了“自杀”?
这又是为什么?
本来她都准备好向厢官甩出自己和手下的不在场证明了,结果根本用不上。
思绪未竟,一阵辘辘车轮声由远及近。她抬眼时,那辆熟悉的马车已稳稳停在了面前。
一只修长的手挑起车帘一角,露出一截青色衣袍。车上之人,正垂眸看她。
将青穗收回袖中,祝凌霜弯眼而笑:“换好衣服了?”
池砚有些不太习惯这身衣服,略显局促地捏了捏锦缎袖口,轻轻颔首。
祝凌霜钻进马车,在见到池砚一身新装后,不由得眼前一亮。
与他之前艳丽的红衫差别甚远,换了一袭靛青锦袍,银线暗纹在袖口衣襟间若隐若现,衬得整个人愈发清贵端方。先前随手绾起的长发也重新用银簪束好。
只是那挺直的脊背稍微僵硬,显然还未适应这般打扮。
“很适合你。”祝凌霜笑吟吟在里处坐下,“自己挑的?”
来李宅的路上时,祝凌霜顺道拐了趟名下的成衣铺,让池砚先挑身合适的衣服换上。毕竟,总不能让人一直作花倌装束。
池砚摇头:“铺中人挑的。”
祝凌霜赞道:“眼光不错。下次再去让那人给你挑几身。”
池砚道:“已经选了三套,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