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也没觉得有什么,可一想如果白雪柔能给他一份礼物,心里忽然就有些安定了。
白雪柔静静的看着他,察觉到了什么,转而一笑,说,“是我疏忽了,面具就算了,嫂嫂会给你准备一个别的,可好?”
“多谢嫂嫂。”凌峋也没客气,红着脸露出了一个微笑。
白雪柔就也笑了,她微微抬手,凌峋头微垂,做好了叫她摸摸的准备,却见她又把手放下了,心里不由失落。
从前年起,嫂嫂就很少会摸摸他了。
他有些想念。
白雪柔将手放回去,看着眼前的凌峋。
他已经长大,是个少年人了。
短暂的沉默了片刻,无端叫凌峋有些慌张。
“…嫂嫂就没什么要叮嘱我的吗?”他轻咳了一下,试图转开话题。
白雪柔倒没多想,只是有些感叹罢了,遂笑着说,“战场上的事情有你师傅在,他自然会叮嘱你,我不了解,便就不多说了。”
“只一句,活着。”说道这里,她的神情认真起来。
凌峋也随之认真,说,“我知道。”
“你聪明灵慧,多加历练定能名震一方。我只怕你一开始时经验不足,太过冒进,大意之下被人算计。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只一次大意说不定就再不能弥补。建功立业之类,只要活着,总有机会。可若死了,那就万事皆空,什么都没了。”
说是不多说,白雪柔开了口,还是不由絮叨起来,细细说了一大片。
凌峋沉静的看着她,非但没有丝毫不耐烦,眼底甚至越发柔和,郑重道,“嫂嫂叮嘱的是,我会小心。”
白雪柔也觉自己说的多了,闻言一笑,说,“你师父是个厉害人物,若有疑问,记得请教他。”
“是。”凌峋再应,转而又说,“其实嫂嫂不用太过忧心,有诸位将军在,我只是跟去涨个见识罢了,上战场的几率不大。”
“倒是嫂嫂,王府也不一定安泰,各方暗探还有诸位姨娘嫂子们只怕都不甘寂寞,杀人于无形,您也要小心。”
“放心,我会的。”
叔嫂两人彼此叮嘱一番,而后不由相视一笑,又说起学习的事情。
既然要去战场,白家家学暂时是不能去了,凌峋告退,要去白家跟白翰文请辞。
白雪柔叫人收拾了些礼物,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都是小厨房准备的点心一类,叫他带回去给府里的长辈们尝一尝。
凌峋去了白家说明此事,白翰文不急不缓,给他上了最后半天课,一番叮嘱后,叫他走了。
“你是个聪明孩子,该怎么做,你心里清楚。”白翰文道。
他本就是个聪明人,不喜工于心计,不代表他不懂,只是秉性清傲,不屑为之罢了。初次接触凌峋,他就知道次子绝非池中之物,聪慧非凡,远非他的女婿凌峥可比。
当时的白翰文也迟疑过,但最终还是没和凌峥说,而是专心教养凌峋。
镇北王府的危机,白雪柔借着小说里的剧情才有所察觉,白翰文却在更早的时间就发现了。
只是白家势弱,便是知道也无计可施。
直到见了凌峋,倒叫他窥见了破局的可能。
凌峋表情一正,认真谢过。
没人知道白翰文对他的帮助有多大,在外人认知中,对方不过是教他文章经典,只有他知道,那其中都隐藏了什么。
是治世之法,帝王之术。
凌峋察觉到的时候,也为白翰文的心思而震惊,但最后双方都保持了默契,谁也没说,谁也没问。
“您放心,不论何时何境,我都会好好照顾嫂嫂的。”他保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