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容朱惶恐,纵使两人有几年梦中朝夕相处的感情在,也不敢想,自己会被霍瀛架在如此之高的位置上。
她真的惶恐。
她觉得霍瀛爱她,远比她爱霍瀛更甚。
“你,怎么就对我……”容朱欲言又止。
霍瀛有些失落:“你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她蹙眉,不知她的未婚夫意指何事。在霍瀛还朝前,她确信二人未见一面,除却梦中。
可她话落后,霍瀛只是摇头,笑着跟她说没事:“无妨,待大婚之后,我慢慢讲给你,我不信你忘得一干二净。”
倒是让容朱好奇起来,她真的想知道,有什么事是被自己忘掉的。他们之间,又曾经有过怎样的牵扯与机缘。
竟能让霍瀛,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可霍瀛执意不现在告诉她,非说要等大婚过后,任凭她如何盘问,霍瀛都不说。
趁天明赶回长安,他们才坐下车夫便驾车离开,这马车不大,但够他二人足矣,容朱问得急了,想坐起身看着他质问,却不想一个颠簸,竟是牢牢摔在他身上。
霍瀛没准备,被她摔得一惊,只顾着去扶她,自己也没坐稳,两人情急之下,双双倒在座上。
容朱这一摔倒是摔个实诚,霍瀛胸膛并不柔软,她痛得眼泪都冒出来,只能倒在他怀中缓劲儿。
“嘶……”她不由倒吸口气。
马车内就这一亩三分地,她此时头靠在霍瀛肩上,身子的重量全在霍瀛怀中,霍瀛一声不吭,只在她摔下来时皱了眉。
车夫听着身后的动静,不住高声问:“老爷,夫人,没事吧?”
容朱方寸间有些慌乱,开口回答:“没事!”
却不想,她身‘’下之人也一齐回应:“没事!”
她这才抬头看去,只见霍瀛面色绯红,好似春桃新枝,看她时难免双目飘忽,但搁在她腰肢上的手却不移分毫,甚至臂膀都更紧二分。
“我…你……好了,快些放我下去。”容朱想从他怀中下去,才推了推他,便发现这厮并无此意。
她有些羞恼,又着力推了推,却发现霍瀛搂她搂得更紧些许,她笑骂道:“霍瀛,你做什么?别闹了。”
霍瀛闻言,竟有些委屈地看向她,那双眼隐有湿意,眼尾似乎都垂下来,窗外树影婆娑,帘上光景流转,几缕秋风吹拂间,阳光泄进来,在他颊上斑驳,更衬得莹润几分。
“这样抱着你,会让你难受吗?抱歉,我只是想…山遥路远,不妨就这样,再小憩一会儿。娘子,你说呢?”
他把话讲得小心,言语间搭在容朱腰上的手攀至脊背,分明询问,却更将她往怀中按了按,间隙一下便缩至咫尺之间,鼻息交换。
他的眼睛在笑,笑得时候映着容朱,又从容朱眼中看到了自己,因此笑得更深。
容朱好气又好乐:“谁是你娘子?是你娘子也不能……这是做什么?你也知道山遥路远,真这么躺一程回长安,压不坏你?”
霍瀛却把她拉近些,凑在她耳边轻声说得理所当然:“娘子,你是我娘子啊,未过门的娘子,七日后将过门的娘子。”
他抱着容朱翻个身,让容朱躺在外边,方寸天地间唯有两人相互依偎,方可容纳,纵使有他护着,容朱也怕一个不慎摔下去,只得紧紧搂着他脖颈,浑身都缩进霍瀛怀里。
比方才更甚。
“这样就压不坏了,娘子。”霍瀛笑意难掩。
“不许叫我娘子!”容朱气得不行,本来只是玩笑,现在是真不允。
“遵命,夫人。”
“……”
她真是。
两人靠得太近,互相交织着过隙凭生缱绻的空气,容朱凝着他浓而不重俊秀的眉,柔柔目光又拂过他含情深沉的眼,短暂为那挺似山脉般起伏的鼻峰停留,最后落在他唇上。
他的唇,看起来可比他胸膛柔软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