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稍微大些,手背上的筋脉会明显凸起,像是有生命力的藤蔓,蜿蜒生长到他清瘦的腕骨。
江忆转动方向盘的动作卡了下,眼睫颤动的幅度像蝴蝶振翅。
乍一下在开车时听到情绪不外露的季临收夸他好看,他真有点不知所措。
唇角轻弯,江忆耳尖薄红,视线直视前方:“谢谢夸奖。”
季临收认真:“不客气。”
江忆开车好看是事实,没什么值得道谢。
默契而诡异,剩下的车程中,两人没再说话。
江忆是被夸得有点羞涩,同时也有点被季临收的话架起来的意思,他忍不住将全部注意力放到开车上,时刻警醒要开得好看。
季临收则是本来就话少,默默倾听偏多,不会主动提起什么话题。
按照章凡那边给出的地址,江忆跟着导航将越野开到了位于老街尽头,位置偏幽的一栋二层门面房外。
房子占地面积很大,不像店铺,更像是个仓库。
定睛一看,江忆果然在一楼门脸上看见了挂着批发零售字样的招牌。
许是听到门外的动静,电动卷帘门内响起急促响亮的犬吠。
是警告,也是驱赶。
江忆按亮手机看消息:“是这儿吗?”
怎么看起来不太像。
这时,季临收吹了声哨令。
犬吠停了。
看门犬都这么听季临收的话,应该是没走错地方。
江忆默默退出了导航。
他侧头去看季临收,想叫季临收下车。
视线落到季临收身上,又沉默了。
好奇怪,基本一样大小的座位空间,可不止为何,季临收坐在副驾驶时就是会比坐在驾驶座里看起来束手束脚些。
坐在驾驶座的季临收,是大开大合打方向盘的冷脸帅司机。
坐在副驾驶的季临收,则成了规规矩矩不乱动弹的憋屈大狗,顺毛乖顺,却又冒着股让人忍不住想要安慰加蹂躏的可怜劲儿。
敢想就敢干。
趁着季临收不注意,江忆伸手,直接在季临收喷了发胶的短碎发上轻搓了一把。
对上季临收看过来的疑惑视线,他赶忙见好就收,装模作样攥着被扎得酥酥麻麻的手掌往回收。
同时强行平稳呼吸,说着想好的理由:“头上有彩带,我帮你捡了。”
手腕被季临收滚烫的大掌圈在半空中。
江忆吓一跳,攥着的拳头下意识放松又握紧。
季临收是想看他手心里的彩带屑吗?
还是说,其实季临收已经发现他找假借口在太岁头上动土了吗?
好像很多男人都挺介意被人碰脑袋这一点。
觉得被冒犯,不吉利。
江忆心脏发紧,却也没有立马说话自乱阵脚。
他紧盯着季临收,想看看季临收到底想做什么,再见招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