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磷箭化作一道道惨白流光,精准地射向那灰白色浪潮涌出的大门区域,精准射中几条疯狂挥舞的粗壮肉触!
噗!
箭头没入的瞬间,仿佛点燃了无形的引信!
轰——!
一团惨白到刺眼、温度极高的火焰猛地爆燃开来!那火焰如同拥有生命,极其猛烈地附着在灰白色的肉质组织上,疯狂蔓延。
空气中瞬间弥漫开浓烈刺鼻的白烟和令人作呕的蛋白质焦糊味。
“滋滋滋——!!!”
被白磷火沾染到的肉块发出尖锐刺耳的嘶鸣,仿佛有无数微小的生物在同时尖叫,它们剧烈地抽搐、扭曲,试图甩脱那跗骨之蛆般的火焰。
但白磷的燃烧如同附骨之疽,不断深入,火焰所过之处,灰白色迅速碳化、变黑、碎裂。
或许是箭头成分能抑制怪物的分化,原本汹涌的增殖势头被硬生生遏制,甚至开始回缩!
江临连射三箭,通道口瞬间化作一片炼狱火海!白磷燃烧的光芒将整个走廊映照得如同白昼,扭曲的黑影在墙壁上狂舞!
“走!”江临一把捞起虚脱的小猫,转身继续狂奔!身后的火海暂时阻挡了怪物的脚步,但那恐怖的嘶鸣和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如影随形。
他们一路狂奔,利用拐角和障碍物周旋。江临又抽冷子射出几箭,为两人争取到宝贵的喘息机会。在连续转过几个拐角后,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和嘶鸣声终于被甩在了身后。
江临背靠冰冷的墙壁,喉咙火辣辣地疼,握弓的手臂因为脱力和之前的爆发而微微颤抖。他大口喘息着,目光下意识地扫过这条他们刚刚“亡命奔逃”了似乎很远的走廊。
砚离靠在他腿边,呼吸急促。“该说不说的,你这白磷箭确实有点用哈。”
江临勾了下唇角,似乎想说什么,但就在喘息间,刚刚在战斗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走廊……有这么长吗?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追逐,他们拐过了好几个弯,可研究所二层的结构图纸他曾匆匆扫过一眼,这片区域不该存在这么多曲折的通道!
“9号?”江临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他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冰冷的墙壁和管道。
没有回应。只有他自己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和身边小猫的喘息。
“9号!”他提高了音量,语气中的冷意几乎凝结成霜。
“嘘!小声点!”砚离紧张地抬起头,虚弱地提醒,“你想把刚甩掉的东西再引回来吗?”
江临沉默了一瞬,眼神却更加幽深冰冷,仿佛淬了寒冰。他没有理会小猫的提醒,反而极其迅速地,从贴身口袋中利落地掏出两支装着淡蓝色澄清液体的注射器——那正是未知的A-7型缓解剂!
嗤啦!
他毫不犹豫地撕开自己那支的包装,针头精准而迅速地扎进上臂三角肌!
短暂刺痛过后,一股辛辣的冰凉液体涌入血管,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喉咙深处那撕裂般的灼痛感和脑中仿佛蒙着一层厚布的沉闷感在缓缓退去,一种奇异的、带着轻微眩晕的“清醒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感官仿佛被骤然放大、清洗,仿佛有一层无形蒙蔽了他认知的薄膜被狠狠撕开。
“这感觉……”江临愕然低语,这种耳目一新的感觉远超他的预期,他低头看向手中另一支药剂,又看了看虚弱的小猫砚离。
“张嘴。”江临的声音不容置疑,他蹲下身,动作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轻柔,将剩下那支A-7缓解剂的一半剂量,小心地滴入了它的口中。
“好奇怪的味道,会不会有点过量啊……”砚离下意识地吞咽下去,像狗一样抖了抖毛。
“一般的猫也不会说话和光合作用,走,我们回去看看。”江临收起针管,示意砚离跟上。
一人一猫小心翼翼地原路返回,踩在破碎的混凝土碎块和金属残片上,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然而,预想中通道被灰白色增殖组织完全覆盖、如同异形巢穴的景象并未出现。
只有战斗留下的、触目惊心的狼藉:被冲击波震落的碎石、江临飞斧砸在墙壁和地面上留下的深刻凹痕、以及前方通道壁上,一支箭杆几乎完全烧毁、箭头深深嵌入金属墙壁的白磷箭残留物!
箭头周围是一大片焦黑、熔融的恐怖痕迹,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刺鼻的焦糊味和极其微弱的甜腥气息,但后者正被走廊顶部仍在运作的排风系统迅速抽走稀释。
更让江临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的是,核心实验室那扇合金大门,此刻竟然完好无损地矗立在走廊尽头!
那厚重、冰冷的金属表面反射着应急灯惨白的光,光滑如镜。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爆炸、那破门而出疯狂增殖的恐怖肉潮,从未发生过!只有地上散落的碎石、消防斧劈砍的痕迹、墙上那支烧焦的箭矢,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焦糊与微弱腥甜,冰冷地、诡异地证明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经历”,在某种层面上是“真实”存在的。
江临站在一片狼藉却“干净”得诡异的走廊中,盯着那扇完好无损的门,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
刚刚那是幻觉?真实?
还是……某种更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