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树妖……不知用什么邪术……将她的天雷劫引至我身……幸得……幸得人相救,侥幸捡回一命……”
鹤书下意识抬手捂住心口一直未痊愈的伤处,树妖那阴冷的低语仿佛又在耳畔萦绕。
“是同心化劫术……”
玄通子上前一步扶住身形微晃的鹤书,沉声道:
“伤你的并非树妖,而是影妖怀光。她擅匿形、拟态、惑心,与春绯……原都是老夫鹿竹山的仙使。”
陌生的词刺入他的耳中,鹤书感到扶住自己的那双手微微一紧,紧接着一声叹息响起,
“凡间初遇那日,老夫便窥见了你的命劫之兆……”
“故疗你头痛时,暗中渡了一缕真元护你心脉,岂料怀光……竟存此歹念,想以邪法转嫁天劫!察觉你伤势蹊跷后,老夫即刻去寻过她,她却已遁走……”
原来如此!
鹤书低头,心下了然。
怪不得那影妖在凡间用沾了她心头血的藤蔓刺向他的心口,原是为了取血施术……
他心底发寒,只觉一股冷意蹿上脊背。
自己怎么就招惹上这等疯狂之徒?差点就成了别人渡劫的替死鬼,当真是倒霉……
“那这影妖岂不是已经渡劫成功?怪不得能伪装成仙侍不被发现呢。”
云瀚仙卿说着踱步至猫妖身旁,
“施用禁术的反噬她岂会不知?费劲心思这般谋划,盗丹怕只是幌子……声东击西,另有图谋才是真。”
鹤书循声望去,只见那本已萎靡的猫妖尺玉,听闻“图谋”二字,竟又剧烈挣扎起来。
她低低嘶吼着,却什么也说不清楚,捆仙锁铮铮作响,残存的妖力在压制下几近溃散,快要维持不住人形。
“可怜的小猫妖……”
云瀚仙卿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俯下身,语带蛊惑:
“被人戏耍至此……”
“若是我,绝不会放过那个利用我的人……定要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才行,把她的藏身之所,她的……”
“云瀚仙卿。”
息夫人身形微动,挡在气息奄奄的猫妖身前,她眉头微蹙,移开了目光,声音却平静且不容置疑:
“她已至极限,再审无益。”
她抬手示意,两名天兵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抬起那几乎失去意识的猫妖,迅速退下。
“先带她去医治一番,再送回天牢。”
“息夫人这恻隐之心好像用错了地方,那影妖如此危险,眼下也只有这只猫妖或许知道点内情……”
息夫人目送着天兵离开,转回身,轻轻睨了眼云瀚仙卿,恢复了一贯的冷淡模样,
“你不是说这猫妖是被利用了吗?既是被利用,又能知道多少?问再多也只是徒劳而已。”
“若仙卿真的急于寻踪,何不亲往?以仙卿之能,擒拿影妖当非难事。”
她不再多言,走上前,向天帝躬身:
“禀陛下,北地旱魃一事已查明,为子虚乌有之事。其并非天灾,实为人祸,是凡人为争水源而酿成。”
“北地虽有春旱,但未形成灾害,只是一方河流的上游居民截断河水导致下游居民无水可用,双方为此争斗不休。官府本已调停,孰料沿河居民竟一夜死绝,不知如何传出旱魃作祟的谣言,伪作灾异,引臣前去。”
“臣以为,此乃调虎离山之计,意在擒获鹤书——其未历劫之身,正是施展‘同心化劫术’的上佳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