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晚的双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睫被虚汗濡湿,无力地垂下。眼神涣散失焦,蒙着一层氤氲水汽。
云明松把人靠在自己身上,轻柔地扶着他的脸,叮嘱司机,尽快赶去医院。
他心疼地看着怀里的人,明明在自己的身边,可总觉得下一秒就会离开。
云明松心跳加速,头疼,浑身出汗,但是整个人又很冷,简直是冰火两重天,他好像也发烧了。
但他知道这只是幻觉。
汗水从奚晚的额头渗出,滴落在衣领上,晕开水渍,他的嘴唇干裂,紧皱着眉头。
送往医院之后,云明松紧急调取了奚晚之前的体检报告,查看他是否有药物过敏。
视线意外触及到心理状态那一栏的时候,他的瞳孔骤缩——患者患有回避型依恋人格。
回避型依恋症状:渴望亲密关系,但是更害怕受伤害,因此一旦感觉关系变近,就会下意识地疏远,逃避,变现的若即若离或十分冷淡。
医生的建议是通过专业的心里咨询来改善或者多多接触人群,学会如何信任他人并表达自己的感情需求。
薄薄的一张纸受不住大力地抓握,很快就被捏皱。
情况紧急,云明松先找来医生给奚晚挂上点滴。
奚晚每一次痛苦的呻吟都像是一把刀插在了他的心上,在心上捅了好几个大窟窿,鲜血淋漓的。
如果疼痛能够转移的话,他好想替奚晚承受。
这个想法一出,云明松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发烫。
奚晚憔悴的面容让他心碎,他握住奚晚的手,即使是汗水湿透,也不肯放开。
在药效开始起作用时,奚晚眉头紧缩,眼珠在眼皮下急速颤动,嘴里嘟囔道:“妈妈,不要!我错了,求求你,不要…”
他的嘴唇翕动,发出断续压抑的啜泣和呜咽,脆弱的仿佛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混杂着汹涌的心疼,几乎将他溺毙。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过得并不好。
云明松将手轻柔地放在奚晚的额头,轻声说道:“没事,别怕。我在这里,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的。”
他轻声的话语中带着无比沉重的诺言。
温暖的手掌一下又一下的抚摸奚晚的额头,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身上节奏均匀的拍着,安抚奚晚过于激动的情绪。
……
半夜,病房外一片寂静,只能看见外面指示灯的余光。
奚晚挣扎着睁开眼皮,迟钝地环顾四周,浑身都使不上劲,脑袋还是混沌,他的手好像没有知觉了,有些僵硬。
他低头一看,云明松高大的身躯委屈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上半身却向前倾,额头轻轻地抵在交叠地手臂上。
他伸向奚晚的那只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圈住了对方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腕。
指尖无意识地搭在脉搏上,仿佛在梦中也要感受他的跳动。
窗外偶尔有车灯掠过,映亮他眉宇间难以抹平的疲倦和奚晚熟悉的温和。
一股暖流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他的心口,酥麻又滚烫。真的有人能在他生病的时候,守在一旁。
但是下一秒,强烈的恐惧感如同冰水一样兜头浇下来,瞬间铺面了刚萌发的火苗。
不,不是真的。
他猛地缩了一下被对方需握的手腕,动作幅度很小,可还是惊动了趴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