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挣扎着,紫罗兰色的眼睛里写满了无辜。
“夜里在学院里神出鬼没,又不图什么,就是觉得吓人很好玩是不是?”我有些得意地冷哼一声,一种自己在学院里替天行道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我没有!真的不是我!”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
我懒得听他辩解,直接把他推进禁闭室,利落地锁上门。是不是他,关几天就知道了。如果不是,大不了我再赔礼道歉。
“你觉得我会做这么无聊的事吗?”隔着门板,他的声音闷闷的。
“我不知道,所以需要验证。对不起了。”我转身离开,却在路过侧门时无意间瞥见了卡尔前辈的石碑,心头突然一颤——会不会是他呢?厄菲梅洛与他羁绊那么深,如今她杳无音讯这么久,难道是他的灵魂在寻找她?他会怪我吗?怪我连她去了哪里都没问清楚……
这个念头让我打了个寒颤。但转念一想,如果真是卡尔前辈的灵魂,又怎会只在夜间出现?更何况,自从把这个猎人关起来后,再没人提起看到什么影子了。
果然是他。
“我看你还是承认吧。”我站在禁闭室外,语气笃定。
“明明是有人想栽赃给我!”里面传来拍门声,“放我出去,我要找出真正的罪魁祸首!”
我翻了个白眼。念在他平日帮了不少忙,又确实没有恶意的份上,最终还是打开了门锁。
重获自由的他依旧如往常一般,穿梭于各个梦境之间,回来后总会兴致勃勃地给我讲述他的见闻。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让我既向往又羡慕,同样是肩负重任,他却能如此自由自在地游历四方,见识那么多我从未见过的风景。
有时我会想,如果能和他一起踏上旅程该多好。但我知道这不过是奢望。拜尔金沃斯需要我,而我也曾暗自发誓,一定要证明自己有能力独自撑起这座学院。
“你将来有什么打算?”某个黄昏,我忍不住问道。
他正在擦拭手杖的动作顿了一下,紫眸中闪过一丝迷茫:“说实话……我不知道。”他苦笑着摇头,“我连自己是谁、从哪来都不清楚,就像个游荡的幽灵。”
这番话让我想起格罗弗说过的话——“即便近在咫尺,人与人之间所处的空间和时间也不同”。也许,他根本就不属于这里。对他而言,这一切或许只是一场虚幻的梦。
想到这里,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如果格罗弗真能找到让人醒来的方法,他是不是就会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也就是离开我……
那些未曾说出口的心意,还是永远埋藏在心底吧。毕竟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呢?他本就不属于这里,自然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侧脸上,为他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我静静地望着他,将这一刻的模样深深镌刻在心底。毕竟,像他这样的旅人,终究是要醒来的。
而我,会继续守在这里,守着厄菲梅洛托付给我的学院,守着那些需要我的人们。这是责任,也是选择。
夜风拂过,带着一丝凉意。我拢了拢衣襟,将那份无果的悸动连同未尽的言语,一起埋进了渐浓的暮色里。
后来,依旧是一个寻常的傍晚。我站在月畔湖前的天台上发呆,晚风轻拂过我的发梢。突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柯妮黎亚!”猎人气喘吁吁地跑来,紫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什么事?”我缓缓回头,故作镇定地问道。
“我找到是谁在冒充我了,”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那人就在教学楼二层的书架前。”
“什么?”我眉头一皱,“这么大胆?”
我们立刻动身,匆匆赶往教学楼。然而,当我们冲进二层藏书室时,那个身影却如同鬼魅般闪现到了螺旋阶梯上。
“站住!”我大喊一声,和猎人一起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
对方似乎对我们的追赶毫不在意,甚至故意放慢脚步,像是在戏弄我们。当我们好不容易爬上阶梯时,对方却直接纵身一跃,轻盈地落在了下一层的平台上。
“真是难缠的家伙!”我气喘吁吁地抱怨,差点被自己的裙摆绊倒。
“看来抓到它并非易事。”猎人苦笑着回应,紫眸中闪过一丝无奈,随后他敏捷地翻过栏杆,还不忘回头拉我一把,却险些撞上迎面而来的书架。
最后那个影子直奔天台而去,我们终于松了口气——那里是月畔湖,到了那里就无路可逃了。
我们小心翼翼地靠近,看到一个猎人的背影静静地伫立在湖畔。风轻轻拂过,撩拨着帽子下束起的白发,衣摆随风飘扬。对方似乎只是在欣赏风景,甚至还微微抬起手,仿佛在迎接湖畔的清风,姿态优雅而从容。
虽然这画面美得令人屏息,但想到之前被耍得团团转,我就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