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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是真的没得选了（第5页）

尤里叶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天台，她的脚步声轻得几乎听不见，但那双颤抖的手却暴露了她内心的震动：“格罗弗，你别是在开玩笑吧？”

格罗弗侧过头，将一侧的长发别到耳后，语气却罕见地带着一丝烦躁：“没错，你的大人急着要把自己献祭了，月畔湖就是祭坛。”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我站在原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猎人沉默地站在一旁，紫眸低垂，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杖的纹路。尤里叶面朝着厄菲梅洛咬着嘴唇。

没有人说话。

只有风，带着月畔湖特有的潮湿气息，轻轻拂过我们之间。

厄菲梅洛静静地望着湖面，银发在风中微微扬起，她的神情依旧平静，仿佛即将发生的不是一场献祭，而只是一次普通的告别。夕阳的余晖为她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让她看起来既神圣又脆弱。

“为什么……”尤里叶的声音哽在喉咙里，“为什么一定要是您……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我们可以再想办法……”

厄菲梅洛轻轻抚上尤里叶的手，摇了摇头：“尤里叶，你知道的，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格罗弗嗤笑了一声，但笑声里却没有半点笑意：“如果有其他办法，你觉得她会选择这条路吗？”

“可是，您不是说不会再进行血液研究了吗？”我的声音颤抖着，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此刻我再也不想压抑了，便冲上前抓住她的胳膊，“您不是最厌恶血液了吗？您不是最讨厌那些动不动就英勇赴死的人吗？”

“所谓牺牲，不过是新世界分娩时的必要阵痛……”她温柔地回应着，嘴角依旧挂着那抹令人心碎的笑容。忽然，她张开双臂将我拥入怀中。

我下意识地轻推着她，不是真的想挣脱，只是无法接受这样的告别。她低头看我，眼中满是纵容，仿佛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沉默在月畔湖畔蔓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既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为大局着想，我不能阻止她；可要我认同这样的选择，我又怎能做到……

“柯妮黎亚，我最骄傲的学生，”她在我耳边轻声细语，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畔，“一直以来，你也在追寻破解这个局面的答案吧。现在，我将它告知与你。作为学者，我希望你能在此刻……享受这份喜悦。”

我只能紧紧抱住她，任由泪水浸湿她的衣襟。

“一切都将迎来属于自己的命运和结局，”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是神话，也是预言。不过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告知……看来，我也是神话的缔造者了。”

猎人紧锁着眉头，紫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我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模糊了视线。猎人的手轻轻搭上我的肩膀，我能感觉到他也在微微颤抖。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不成样子：“……至少，至少让我们陪您到最后……”

格罗弗突然发出一声冷笑，打破了沉重的氛围：“真是感人的告别啊。”但他的眼神却出卖了他，那双总是带着戏谑的碧绿眼眸此刻盛满了复杂的情绪。

厄菲梅洛看向他，轻轻点头：“谢谢你，格罗弗。没有你的帮助，这个计划就无法实现。”

格罗弗别过脸去，声音闷闷的：“您也不给在下阻挠的机会啊。”

“这过程……会痛吗？”尤里叶抬起头，“至少，还请让我们替您保证不那么痛苦……”

厄菲梅洛摇摇头。

我深知她从不畏惧疼痛，却依旧厌恶死亡。那份对世间万物的眷恋，早已刻入骨髓。是啊，明明那么深爱着这个世界，又怎会甘心离去，出于这份刻骨铭心的爱，死亡又怎会是解脱……

“不过，我现在终于可以骄傲地说出，”她忽然轻笑一声，仰头望向血色渐褪的天空，“古神祇也不过如此。在这场棋局中，作为人类的我们终于赢了，也终于证明了它们并非高高在上，并非不可战胜。”她的银眸中闪烁着作为冷静棋手特有的执着与满足，“我想，我也可以安心上路了。”

“大人……”我的声音哽咽得几乎发不出声。

“柯妮黎亚，今后就拜托你了。”她抬手拭去我脸上的泪水，指尖冰凉却温柔。

“可我……还是看不到希望……”我死死咬住嘴唇，却止不住汹涌的泪水。

“你就是希望本身啊，柯妮黎亚，”她的笑容如月光般柔和，“这段日子你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吗？”

“但如果没有您在，我真的可以吗？我该如何面对那些质疑……”

“你从未被质疑过，”她坚定地摇头，银眸中闪烁着信任的光芒，“你所做的一切，大家都看在眼里。而且，这本来也是你的理想，交给你再合适不过了。”她轻轻捏了捏我的肩膀，“相信我，我从不看走眼。”

我颤抖着点头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