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观赏舞蹈表现出比较积极的态度,因为朋友的艺术追求会受到鼓励。
“那很好哇!你们现在不忙吧?要不一起先来祖拜尔剧场吃点儿喝点儿,晚点看看我们的排练?”
迪希雅听了,竖起食指摇了摇:“可以是可以,不过在那之前,我猜你是抽空出来放松的吧?难得闲暇,你确定现在就回去?”
妮露可以说是祖拜尔剧场的招牌了,作为人气很高的明日之星,她的时间安排向来很紧凑的。除了正式演出、和剧场的同事们排练、正常的练舞时间之外,她还把大量自由时间投入到加练中,以至于常规意义上的放松占到的时间少得每一秒都弥足珍贵。
只要对她的日常稍有了解的人,无不对她在这个年纪就能在舞蹈艺术上达到如此造诣心服口服。
人家有天赋,还比别人都努力,她不成功谁成功呢?
不过这次,迪希雅确实猜错了:“这次确实是在放松,不过不是抽空了,而是原本的演出延期,下午两个场次都空了出来。”
妮露看起来心情不太美妙:“因为外面的异变,最近取消和延期的演出越来越多了。一开始,我会把这些空出来的时间都用来练舞,但后来我发现,只是干等着,祈祷灾异过去、一切会恢复原状,这样是不行的。”
“哦?怎么说?”哈达察布有点好奇。
“我的人气此前就挺高的,收入自然就比许多从事这一行业的人要高,所以我可以心无旁骛地精进自己的舞蹈,就算现在少了一些场次,其实影响也几乎可以忽略。”
反正都是在跳舞,在演出中跳舞和在排练、在练功室里跳舞,除了场地服装道具不同导致的发力略有差异之外,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许多同样在跳舞的同伴们没法像我这样。”
妮露有点难过。
她很喜欢在舞台上演绎舞蹈艺术的美,期待着有更多的舞者和她一样精进舞蹈,可另一方面,她也非常体谅那些只是把演出当做一门养家糊口的技能的人。
人间百态。
演出的场次少了,许多原本靠表演来讨生活的人得不到演出带来的各种收入,只能想尽办法另求出路。
人心浮动,自然精进维艰。
“我这次出来,本来是想去我相熟的一位舞者家看看。”她摇了摇头,“她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前段时间都因为家里收入拮据而辍学了。”
“那他们的父母呢?他们没有向父母请求过帮助吗?”哈达察布追问。
“她的父亲在梨多梵谛学院神神叨叨了十年,”妮露比了个十字,语气复杂,“这厮还没毕业,她的母亲在悉般多摩学院七年多了,也还没毕业,学费几乎都是拿那位舞者的演出费交的。比起向这样的父母请求帮助,嗯,她不被父母请求帮助就算小吉祥草王保佑了。”
听得出来妮露对这家人的父母是相当看不上的。
“所以?”迪希雅挑了挑眉,“你想帮助他们?”
妮露确实人美心善,但她也不是会这么随意发散自己的善心的人。
妮露点点头,又摇摇头:“原本我是想着,能不能给她家的弟弟妹妹找到他们能做的活,不说立刻就攒出能继续学业的家底,也起码能让他们仨在家过得好一点。”
“但是,在这段时间看过许多同样因为异变而陷入窘境的事情之后,我就知道这样的帮助只是扬汤止沸杯水车薪。”
这才是大多数平凡的人们最真实的困境。
“那你还试图把我挖去跳舞?就不怕我也如那般困窘?”哈达察布哂笑道,扬着艳色的眉眼放松得不像是在听这么严肃的叙事。
他不是那种容易被打动的人。妮露想。
“我相信迪希雅的眼光,也相信能被迪希雅视为朋友的你,哦,现在你是我的朋友,我当然也相信你。”她自信地摊了摊手,“就算是在废墟中,也要起舞,这本就是文明的骄傲和证明。”
“我相信你,你也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