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浪越大鱼越贵,在提瓦特这种神治之所,一个势力只要有一个热点,就足以立身。
须弥的野外快速被灾异占领,而人群聚居的须弥城和维摩庄尚且安然无恙,甚至不少人根本没有异变来袭的实感,日常生活与往常几乎无二。
好像那种让世界树都慢慢被拖入自崩解境地的漆黑并非迫在眉睫,而只是各种作品里遥远的传奇故事。
从这个角度来看,他们是被偏爱的。
“哈哈…那便借你吉言了。”
谢赫祖拜尔只当哈达察布认同了他的想法,这是在说吉祥话。
休息的时间是短暂的,谢赫祖拜尔很快就结束了闲聊,再度回到了忙碌的排练现场。
哈达察布又成了单出来的那个人。
好在,这并没有持续多久,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熟人打破了这种不太合群的清静。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这一趟来得太值得了?”迪希雅一见面,就推过来一个形状奇特的物件,“呶,这个是给你的,在须弥城要是没有这个,很多事都不方便办。”
她撩了撩自己耳边的碎发,让哈达察布看清了她耳朵上和她的打扮格格不入的新挂件,“虚空终端,须弥的大家都有,在须弥城里生活必不可少的超——便捷工具,总不能落下你一个,像这样戴上,然后终端里面有教怎么用,很简单的。”
大名鼎鼎的虚空终端,来自教令院,乃神明的遗泽所致,可集须弥众灵之识,一切思闻见知于此通流无阻。
其之于须弥,正如摩拉之于璃月。
哈达察布拿起桌上的新终端打量着,一边道:“此物莫非仅此一款?其与你我着装打扮并不和谐。”
“可不是嘛!老早我就想说了,这绿油油的终端挂在耳朵上,再要搭出好看的衣服穿搭是很难的,”迪希雅点了点自己耳边的终端,无奈道,“它这个绿色太亮了,这么多年了不说出新款式,连这个绿色都没得改。”
“据说此物出自须弥神明之恩泽,你这般话之,若叫守旧些的人听去,我以为,不说剑拔弩张,少说也得平白吃上一通说教。”
迪希雅忙不迭地点赞:“唔,你是懂老顽固的。我都能想象出那帮子人会怎么咧咧,‘神明何等仁慈慷慨的恩泽!你竟如此厚颜无耻挑三拣四!不知感恩的东西!’……而对你这种明显来自异邦的人,他们会:‘呵,我智慧之国神赐恩典,愚蠢的外邦人岂能明白?’”
“听闻此言,还以为你有意向加入祖拜尔剧场,这倨傲语气倒是仿得活灵活现。”
“嘿嘿……我是没妮露那个本事,表演还能演到大舞台上去,不过如果只是兴致一起随意玩耍,按这种标准,很多佣兵都是能歌善舞的。”
“你是说那种没有调子的号子和随意蹦跶的舞蹈吗?”
不怪哈达察布这么问,毕竟一般来说,受教育水平低的人群确实更不容易得到成熟的音乐艺术教育。有些原本音感处于正常水平的人,也会因为从小听的都是三尖八角的调子,而把音痴这个属性从上一代传承下来。
“哎呀,唱歌跳舞最重要的得是自己高兴!”迪希雅竖起食指摇了摇,“我说你啊,这么讲究又矜持,估计从来没有像我说的这样随性表演过吧?”
“确实不曾,表演一道非我所长,”你不能要求一尊神像能歌善舞。
庆云顶是很清静的地方。许是生于斯长于斯,长久以来居移气养移体地耳濡目染,加上神像本身作为石相之物,自带“静”的习性——
神像不是群居动物,与久居深山却依旧心向红尘的人,终究有着本质的区别。
他喜静,喜爱独处的感觉,歌舞之类的表演,作为在群体中一开始是作为重要的社交手段开发出来的活动,与他的相性几乎是基于他对人类历史的欣赏才成立的,“若要我去表演个什么节目,这也太为难我了,还不如就在旁为精彩的表演捧场。”
对迪希雅来说,这种“不擅长的直接不表达”的规矩实在太不友好了,“诶~我就不问你擅长什么了,省得我不知不觉学了你这套讲究,把自己过得条条框框的。”她注意到哈达察布一直盘着手里的虚空终端在打量,“看出什么来了?不试试吗?”
哈达察布看着虚空终端,理所当然地联想到了没多久之前才看过的,那棵轮廓像狗啃过好几轮一样凄凄惨惨、离死还有些距离但这么下去早晚得死的通天巨树。
据说须弥的虚空终端是通过世界树通联众志的。
那么问题来了……
他之前看到的世界树都变成那个鬼样子了,按理说与之通联的各个终端没道理毫无影响——
所以,这些影响被转移了吗?特意不让灾异影响这座城市歌舞升平的面上光,那些影响会被转移到哪里去了呢?
“不急,索性你都将它给我了,又没长腿能自己跑掉。”他扬眉道,神色意味深长,“我会善用它的。”